這一日,正是春寒料峭時,柳條抽出了新綠,到處都呈現出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景象。
雖說“打春”剛過,空氣中還略微帶有一絲涼意,但是帝都的街道上,行人卻一點兒也沒見少,道路兩旁的店鋪,生意如火如荼,偶爾也有幾個城區管製在大聲的吆喝,卻也不敢太過於放肆,畢竟這裏可是帝都,任安國的藏龍臥虎之地,誰知道那些看似普通的店鋪老板是不是隱匿於世間的高人。
帝都近些年來無甚太大的變化,除了一些破舊的建築重新翻改了一遍,其餘的和當年曦晨離開時一模一樣。
聚賢樓那張破舊的招牌,還是那麼顯眼地掛在最繁華的商業地帶,由於最近一些日子一直沒有下雨,也無人及時地清掃,故而門前那幅龍飛鳳舞的對聯上,蒙了厚厚的一層塵土。若是不仔細觀察,還真是很難將字體清晰地辨認出。
曦晨抬頭望著聚賢樓的金字大招牌,五年前,他就是在這裏認識的師父。那時的自己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少年,轉眼間五年的時間彈指即過,自己雖說成熟了許多,可是當年的那份純真,以及對人生的美好認知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曦晨重重地歎了口氣,舉步走了進去,自從和丫頭等人告別之後,曦晨便繼續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帝都,任安國的國土麵積並非極大,朝洲距離帝都也僅僅隻有千裏之遙,雖說無鋒重劍的確不盡如人意,配合上縹緲宗的無上仙訣,遁速還極其的慢,但這點兒路程對於修仙者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麼。
曦晨來到帝都之後,本想直接殺進皇宮,將龍蒼宇這個狗賊的項上人頭取下,可當他來到了聚賢樓門口時,卻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聚賢樓內的裝飾還是一如既往的破舊,隻不過杏花酒酒香四溢,濃鬱的酒香從窗戶一直飄到外麵的街上,引起路人的陣陣圍觀,百年老店雖說破了點兒,但是可以一直營業到今天,也不僅僅是因為其先祖的餘蔭。
“小三,小四,快去幫你師娘把酒壇子從地窖裏搬出來,這裏的酒快賣完了。”陳舊的櫃台之後,一個年約三十的瘦弱漢子朝著身前來回忙碌的兩個小廝吆喝道,他就是這裏新任的大掌櫃——淩小二。
這個大掌櫃其實也就是當年的經常和玄明子拌嘴的店小二,前兩年老掌櫃的病逝,由於其膝下無子,平生隻收養了店小二這麼一個養子,於是便在臨終之時將自己淩家的基業全部托付給了他,而店小二感激老掌櫃的大恩大德,於是改姓淩,並披麻戴孝,為老掌櫃守靈三年,誓將淩家的基業繼續傳下去,不讓淩家的香火斷絕於此。
店小二打小沒有名字,由於一直跟著老掌櫃當跑堂的,所以二十多年來一直被人喚作小二,故而在老掌櫃仙逝之後,他也懶得再去想名字,直接名為小二,如此以來聽著倒是和當年沒什麼區別,隻不過此刻已經沒人再繼續稱呼他的大名了,而是恭敬的稱之為“淩掌櫃”,畢竟人家如今也算是有家有業的人了,不可同日而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