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龍一族麵臨分崩離析之時,修仙界也甚是不平靜,如今正呈現一片的混亂紛雜的局麵,短短的數年之間,先後有數個修仙門派莫名其妙的被屠戮一空,如同當年一夜之間化為廢墟的天靈門一樣,而那出手之人極為的狠辣,殺戮之後便遠遁千裏,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更沒有留下一絲線索。而那些宗門弟子死去的方式盡皆相同,便是全身的精血被全部攝出,不留一絲一毫。
隨著局勢的越演越烈,中土修仙界的各大門派人人自危,甚至連一些一流的門派也不例外,畢竟凶手可以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下這等血案,絕非等閑之輩。而這吸取精血的行為,與妖族甚至相近,故而如今的修仙門派與大荒西域的妖族也是劍拔弩張,局勢一觸即發,若非有當年簽訂的停戰協議約束,恐怕此時早已變成一片屍山血海。
各大修仙門派之間如今也甚是不團結,互相之間敵對的事情時有發生,摩擦矛盾不斷升級。尤其是號稱修仙界領袖的四大門派,如今也是成水火不容之勢,當年禦靈宗聯合小極宮以及金剛門圍攻縹緲宗,以至於縹緲宗天璣峰首座玄明子不幸陣亡,門下弟子也是死傷極大,這使得雙方之間的關係徹底決裂,而小極宮和金剛門也因為此次損失慘重,再加上沒得到任何的好處,故而對禦靈宗也是懷恨在心,三方聯盟自然不攻自破,瞬間土崩瓦解。
此時的縹緲宗依舊如同往日一般雲淡風輕,可是隱隱約約之中卻似乎多了一絲淡淡的憂傷,巍峨的天璣峰直插雲霄,如同利刃一般,仿佛欲將天給捅了一個窟窿,而山間的流雲則是被呼嘯的勁風吹散,勁風掠過樹梢,發出嗚嗚的哭泣聲。
天璣峰的後山之上,淒淒芳草已經開始變得枯黃,而那些璀璨的花朵也是逐步走向了生命的終結。一個身穿水藍色長裙,相貌甚是高貴典雅,氣質非凡的中年美婦緩緩地走到一座土墳前,她雙腿並攏坐了下來,美婦的容貌雖是極其驚豔,可是她眼角處的魚尾紋卻是將無情的歲月刻在了她的麵容之上。
“師父,天太涼了,我們還是早點兒回去吧。”梁若霜上前一步,將手中拿著的厚厚披風披在玄霖子的身上,她的模樣較之以前倒是沒怎麼變化,唯一不同的便是那曾經冷若冰霜的表情,此時卻仿佛多了一分多愁善感。
玄霖子仿佛沒有聽到梁若霜的話語一般,輕輕地伸出手去,細致地將玄明子墳墓旁邊的荒草一根根地除去,她又溫柔地撫摸著墓碑之上那個刻骨銘心的名字,眼淚順著眼角不停地滑落,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玄霖子拭去眼角的淚水,輕輕一點腰間的儲物袋,滿滿地一壺美酒懸浮在她的麵前。玄霖子手指輕彈,壇口微微傾斜朝下,美酒從壇口流出,均勻地灑在土質的墳墓之上,而酒香則是隨著微風的吹拂彌漫開來,極為的香醇。
“你師伯他平生最愛飲酒,若是我不及時給他送上,估計他在那邊一定會很無聊吧!”玄霖子淚眼婆娑,可是她的嘴角卻是含著淡淡的微笑,當年玄明子活著的時候,她不能陪在他的身邊,隻能站在遠處偷偷地打量,記在心中默默地思念。而如今與玄明子已經天人永隔,玄霖子卻可以整日整夜在這裏陪著他,這真可謂是一種天大的諷刺。
“師父,師伯他老人家都去世這麼久了,您可一定要節哀啊!”梁若霜望著玄霖子痛苦不堪的神情,心裏也是一陣絞痛,她的腦海裏始終浮現著一個身影,久久揮散不去,而那個人對梁若霜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刀刻的一樣,深深地印在她的心裏。
玄霖子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她望著自己鍾愛的這位得意弟子,輕聲問道:“霜兒,你可曾刻骨銘心的喜歡過一個人?若是沒有的話,你永遠體會不到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梁若霜聞言,神色兀的一黯,她的眼神之中流露著迷茫之色。“是啊,我究竟有沒有在喜歡著他,若是沒有的話,我的心為什麼會這般的痛苦?”
二人相對無言,似乎千言萬語也難以表達她們此刻的心情,隻有相視著沉默不語。山風吹拂過天璣峰的後山,而夕陽則是緩緩地落下,皎潔的月夜之中久久佇立著兩個身影,未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