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兒,大伯知道你為什麼不顧生命危險,竭力想去那雨滄城,可是大伯勸阻你的苦心,你可是能夠真的明白?”
嶽天海輕抿了一口茶水,突然歎了口氣,輕聲對嶽宗廷說道,他原本便是須眉鶴發,如今在月光下看起來,更是顯得尤為蒼老。
“大伯的良苦用心,廷兒自然明白。”
“你若是真的明白的話,那便不會如此貿然行事,都不和我商量便在宗族會議說出那番話,難道在你看來,我嶽家的上千年基業,還比不上一個女子的性命重要嗎?若是你此行真的是一去不回,那待我百年仙逝之後,該怎麼向你的父親,向我們嶽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嶽天海的聲音顫抖著,神情異常激動,他手中端著的茶杯不停地搖晃著,茶水左右搖擺,有些甚至溢出杯口,潑灑在光滑的青石板地麵上。
嶽宗廷聽到大伯略帶一絲心痛和自責的言語,也是麵帶愧疚之色,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十全十美的,既然已經下決心要去做一件事情,那必然要失去另外一些,如今就看要該怎麼樣去抉擇了。
“大伯,您曾經告訴過我,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要有所為有所不為,敏靜是因為我當年的一時魯莽才成為殘廢,終生不得再度踏上修仙之道,我又豈能舍棄她而不顧,苟延殘喘偷生,做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呢?”
嶽宗廷說道激動處,拳頭握緊,指甲深深地插進手掌裏,指尖都變成了蒼白的顏色。而嶽天海在看到侄兒竟然這般的痛苦之後,也是不忍心再行勸阻於他,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
“真不知道你口中所說的那個敏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奇女子,竟然可以把我的寶貝侄兒迷到神魂顛倒的地步,若是日後有機會的話,我真是想好好的見見。”
嶽天海突然伸出手去,拍了拍嶽宗廷的肩膀,他的臉龐上掛著一絲微笑,隻不過這絲微笑怎麼看起來都顯得極為苦澀。
“等我帶著那‘幽靈幻騰花’回去,治好了敏靜的傷勢以後,一定帶她來華嶽宗給您見見。”嶽宗廷淺笑著,滿目的憧憬之色,雖然事隔數十載,可是劉敏靜的溫柔體貼,還有一顰一笑,都深刻地印在他的心中,因為心中有所牽掛,所以這麼多年來,無論遇到多麼艱苦的情況,嶽宗廷始終都不曾放棄,哪怕是被人用刀硬生生地劈在頭顱上,他也會抹盡臉頰上的鮮血,堅強而固執地活下來,不放棄任何一個求生的希望。
“你和你爹還真是像,都是天生的情種,若當年你爹不是因為你娘的緣故,言辭激烈之下與眾族人反目成仇,最後一怒離開華嶽宗,那此時咱們嶽家的家主之位,必然是他的,他在修煉一道上的驚人天賦,可著實讓人欽佩,可惜人走的實在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