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絨部帶著他的援軍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的情景。
皇宮內城的城樓前,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人。
每個人的身上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仔細一看,別說衣服了,連皮都給硬生生的扯下來一層,就好像受了剝皮的酷刑一樣,讓人一見之下,不禁毛骨悚然。
“這是怎麼回事?”
裴絨部大惑不解。
不是說巴特爾在都城發動了叛亂嗎?
那麼現在躺在地上的這些士兵們,到底是兀立汗的還是叛軍的啊?
從服飾上已經辨認不出來了,不過從緊閉的宮城大門和城樓上飄揚的象征兀立汗皇權的“狼頭”王旗來看,裴絨部很快就斷定,地上的這些應該是叛軍。
可從地上的箭矢已經被徹底燒毀的登城長梯,已經完好無損的宮城大門,以及在城樓上井然有序的禁衛軍來看,這場攻城戰還沒開始多久,叛軍就陷入了一邊倒的失敗局麵,甚至還沒來得及登城,戰事就已經結束了。
裴絨部率領著他手下的隊伍站在城樓下麵,仰首向上觀望。
什麼時候都城的禁衛軍變得如此厲害了?
裴絨部知道,巡防營的兵力足足是禁衛軍的六倍,而且守衛都城安全的巡防營還擁有強弓強弩以及登城梯等等各種犀利的作戰武器。
按照裴絨部的估計,以禁衛軍的兵力,能堅持到他的援軍到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所有他有意稍稍拖延了一下部隊行進的速度。
他自然有著自己的打算。如果兀立汗的處境越是危險,他救援的功勞就越大,到時候,兀立汗就越發沒有立場來拒絕他想要迎娶拓跋嬌的請求。
可按照眼前的一切來看,戰火在他來到之前就已經平息,他的出現似乎變得很是多餘。
就像是用足了全力揮出了一拳,卻打在空處,讓他很是空落落的。
裴絨部心裏憋悶得要命,他損失了馬力和幹糧,卻什麼也沒撈著,真是他娘的不甘心!
他一定要弄清楚,在他的援軍到來之前,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要說禁衛軍能夠憑他們的實力把叛軍們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的,要是禁衛軍真有這本事,那也用不著派人冒死向他的部落求援了。
“這是怎麼回事?”
見沒人回答他的問題,裴絨部又提高了聲音,再問了一遍。
地上的叛軍當然不可能回答他這個問題,光顧著哼哼了。
別人可以不回答裴絨部的問題,但他的親兵隊長不能。
“去看看什麼情況!”親兵隊長吩咐身邊的親兵。
那親兵走上前去,便要查看地上那些叛軍的傷勢,在手指即將接觸到叛軍冒著血水的身體的時候,隻聽城樓上發出一道高聲喝止的聲音。
“別動那些人!”
那親兵嚇了一跳,手指顫動,一下子戳在了那名叛兵身上。
他還沒來得及詢問,突然之間,隻覺得一股奇癢,從指尖一路蔓延,迅速竄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