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殿內,嬉笑聲鼎沸,其樂融融。
雍容華貴的皇太後坐在主位,一頭銀亮的白發插滿各種耀眼的首飾,無不彰顯她身份的貴重。
她顴骨極高,下巴消瘦,給人以一種刻薄之感。
此刻她膝下都是那些年歲較小的皇子、皇孫,變著方的討她歡心,她也隻有在麵對這些她的親孫和親曾孫時,才會露出此刻這樣慈祥的笑容。
那些妃子、皇子妃和公主之類的女眷都隻能遠遠的坐在一旁看著。
就算是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此刻也跟個宮女似得,親自在皇太後跟前奉茶伺候,賠著小心。
由此可見,這位皇太後可不是個什麼好相與的。
不過有一個人例外,她安靜的坐在皇太後身邊的矮幾上,眼神之中少了往日的飛揚神采,像個了無生氣的娃娃。
九公主風雅柔那身份低微的娘在下麵著急的給風雅柔使眼色,讓她去討好皇太後,可是風雅柔始終沒有反應。
過了今日,她就要被送往蠻族部落和親,蠻族這次趁著壽宴來議和,她就是鳳國給蠻族的禮物。
“東都王世子風焱,攜東都王大公子風煜到——”太監在殿門口高聲稟告。
一瞬間,整個後殿內都安靜下來。
皇太後臉上笑容一收,滿布皺紋的眼睛不悅的眯起,“喪良心的小崽子,竟到此刻才來看望哀家,眼裏還有哀家嗎?我看他們早都不把哀家,不把聖上放在眼裏了!真是跟他們那喪良心的爹一樣,叫他們給哀家跪著進來!”
皇太後罵得起勁,卻隻字不提她吩咐人不準給風焱他們轎攆的事情。
殿外的風煜聽到皇太後的喝罵聲,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偷偷朝風焱看去,見風焱依舊直挺挺的站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唯有眼神愈發陰冷。
風煜渾身一震,想起風涼音臨走前的叮囑,寧肯站著生,也不跪著死!
風煜立刻挺直了脊背,學著風焱的樣子冷臉相對,音音說得對,他爹沒有對不起皇太後的地方,反倒是皇太後一直在壓榨他爹。
周圍的皇子皇孫都不敢說話,那些妃子更是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東都王的事情,憑他們的身份可不敢參合。
風雅柔在聽到風焱名字的那一刻,渾身就不可抑止的顫抖起來,她緊緊的絞著手裏的帕子緊咬嘴唇,雙眼一片血紅恨意翻滾。
隻要風焱還活著,她就忘不了那天她所受的屈辱,三個男人折磨了她一夜,其中一個還是她四哥,這讓她怎麼能接受!
氣氛尷尬,皇後為皇太後揉捏著手臂道:“太後您今日大壽,可別為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生氣。”
皇太後冷哼道:“當年若不是哀家好心從那賤婢手中帶走那孽畜,他今日墳上草都比哀家高了。哀家非但給他高貴的出身,還懇求先皇讓他成為嫡係的大皇子,賜名‘漠笑’,排漠字輩第一。這孽畜非但不感激先皇和哀家的仁德,竟還生了反骨。”
“殘忍殺害先皇,屠虐手足,意圖染指皇位。若非哀家以命相搏,今日這鳳國怕早都不複存在,風氏正統早都被這孽畜殺盡。畢竟是哀家一手帶大,不忍要他性命,發配東都為他求一條生路,沒想到他此時居然擁兵自重,十幾年都不來看望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