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才偷偷向風涼音投去求助的目光,然後又訕訕的坐回去。
端木承抬手便是一子落下,然後盯著裴良才,“到你了!”
慕顏擔憂的看著風涼音,小聲問:“現在怎麼辦?”
風涼音無奈搖頭,“沒辦法了,反正他的目的是離開鳳城,所以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贏下來,等到了端木棋家,他再自求多福吧。”
話音一落,風涼音操控著裴良才,‘啪’的將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
端木承眉頭一跳,深深看了眼裴良才。
裴良才縮著脖子‘嘿嘿’傻笑,心裏念叨著,千萬別問我,我真不知道這都什麼套路,千萬別問我啊。
周圍的人全都屏息凝神,專注的看著棋局的變化。
端木承的自尊心不允許他輸給一個來測試的‘新人’,可是這‘新人’出手的路數著實是他從未見過的,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他在耍什麼花招。
端木承神情一肅,心裏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落子。
然而裴良才的路數簡直天馬行空,顧前不顧後,非但讓端木承無法猜出他的目的,反而被他帶亂了節奏,越發糊塗起來。
端木承正襟危坐,額上已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可見其壓力之大。
慕顏不斷在端木承和風涼音之間來回看,而風涼音嘴角那一抹勝券在握的笑容始終耀眼,慕顏才稍稍放鬆下來,她可不想看到風涼音輸。
風涼音自認她可不會輸,在她前世那個年代,圍棋所有的套路已經被分析到了極致,又豈是這裏這些人能夠輕易應對的。
“端木公子怎麼突然棋路這麼保守?該不會他被壓製住了吧?”有人在旁邊小聲問道。
“這人什麼來頭,棋術這麼厲害?”
“我怎麼看著像那個整日和風焱混在一起的裴良才?”
“不會吧,那小子就是個蠢包,除了有錢還能有什麼?”
“噤聲,快看!”
兩個人不發一言你來我往,不一會棋局就變得複雜起來,落子越來越難,從一開始幾秒鍾落一子,到現在好幾分鍾才落一子。
而裴良才因為看不明白,昨夜又沒睡好,坐著無聊便忍不住哈欠連天,那樣子看在端木承眼裏就成了赤|裸裸的蔑視,叫端木承心裏始終窩著一股火氣。
他每次絞盡腦汁的落下一子,對方幾乎立刻就會跟著按下棋子,好像根本不用思考一樣,這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就連棋院的大師兄跟他下棋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端木承的心一點點下沉,有種無力回天的疲憊感,他專注的盯著棋盤,約莫半刻鍾之後,他眼睛一亮,飛快的按下一枚黑子。
啪!
端木承手還沒收回去,裴良才的黑子又穩穩的落在棋盤上。
端木承盯著棋盤,眼中血色一點點褪盡,他絕不能輸給這個草包。
百裏星華走到端木承這邊來時,就看到了這樣一副畫麵。
端木承坐在棋桌前眉頭緊鎖,拇指下意識的摳著食指,食指指節上已經被摳紅了一大片,這是端木承陷入困境時才有的小動作。
百裏星華疑惑挑眉,看到對麵那個吊兒郎當,哈欠連天的裴良才時,鄂然失色。
是這小子把端木承逼入了困境?這怎麼可能?端木承的棋藝在端木棋家的棋院中可是排得上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