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老人(七)(1 / 2)

石明治和謝克多連聞言齊齊看向了我,眼神中有些驚疑,然後齊齊問了一句:“你是吳寧負?”

我一愣,糟心了,因為在問出去的那一刹那,我依然在翻湧的,積勃的記憶就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了,知道以後,我就知道自己這樣問有多傻逼和輕狂了,典型的年輕人思想——為什麼我年輕人的思想會突然占上風,難道積勃的記憶和神軀對我的增益也會疲勞?

“本來有些猶豫,應該叫你積勃,還是蘭波。”謝克多連說道,然後石明治也補充道,“或者也可以叫你院長先生?副助手?”

謝克多連和石明治讓我心裏一沉地相視一笑,然後一起說道:“還是叫你吳寧負吧。”

“先回答你的問題,”謝克多連轉頭看我,口中說道,“如你所知,我其實並不是貧民出身,而是B級貴族。而這裏,就是我們貴族最神秘的,神明賜予的‘寂滅空間’,可以寂滅一切生物以外的物質,和石明治不久前施展的神語魔法倒是差不多,不過這個空間隻要非生物物質離開人體,就會馬上寂滅,是比石明治的魔法更加霸道了。以我B級的血統,一生隻能開啟和進入兩次而已,持續時間,由我的意誌決定,非常寬鬆,但是要拉人進來的條件,就非常苛刻了。具體解釋這些條件的話太複雜,不過如果你仔細思考我和石明治真正意義上的無間配合,應該也能猜出個大概。對此,吳寧負,你有什麼想法?”

“還有一次,也是困著我吧?”我麵無表情地問道。

謝克多連和石明治看著我同時一笑,依舊是謝克多連對我說話:“第一次的確是用來困住積勃的,但不是你,不是你吳寧負。你不用裝了,雖然你的確很能裝,但是正如克哈爾頓說的,你是你,他是他,吳寧負是吳寧負,積勃是積勃,或許還可以說,蘭波是蘭波,起碼比較一下的話,蘭波和積勃走的完全是兩種路數。這麼多身份之中,你最弱,吳寧負。我已經摸清楚了,吳寧負你隻是一個年輕人,在你為自己如此命名前後那段時間裏,你的一些行動實在顯得很年輕人,輕狂,臆斷和道義——你這個年輕人隻是借用了積勃的智慧,就不要硬是在我們這些老人麵前死扛著了——很幼稚!”

我的臉色可能有些難看,臉上有些失血後的發麻。我的確感覺到了,今天這一段相當激烈的戰鬥帶出來的三種性格給我的影響的確越來越輕了,即便是魂穿後一直在影響我的,“我”的記憶對我的影響也在減弱。如果不是還確定自己依然是老人的神軀,我就是那一個尋死覓活後重生而來的年輕人。這讓我第一次認識到,以年輕人的身份去麵對對自己敵對的老人,而且還是兩個,是有多麼的糟糕和恐怖——這樣一想明白,我的冷汗就嗖嗖地下來了。

但僅存的意誌讓我的眼睛依然不敢稍離謝克多連和石明治。我沒有說話,謝克多連卻是繼續打擊著我。

“不管你是雙重人格還是什麼情況,但是在這個空間,你是最虛弱的,任何非生物性質的物質,包括你也許還可以調動的殺氣,你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身體毒素,以及你不知道還有多少的魔力,在這裏,隻有我的蟲子,和石明治的武技才是有效殺傷。這裏才是我們真正把你逼到絕路的地方。”

“我們原本還擔心這個神明們賜予的空間能不能把你身上除了本人外的影響除去,但是如今看來,神明們對靈魂課題方麵的確專業,即便你再多的靈魂,再多的人格,本體之外的,也會被慢慢除去。”石明治走上來與謝克多連並肩,看著我說道,“現在的你,最弱,隻需要再花點時間,弄懂你那神奇的武技,我們就能殺了你。”

我歎了口氣,真的覺得心好累,和這些老怪物比起來,即便我有那幾乎無盡歲月的記憶保底,但是畢竟還是年輕人,轉來轉去,還是被玩了,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還有沒有一點點啊!

“好吧,我服。”我苦笑說道,“但是我想問問,你們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赤子。”兩人同時說話,“我們這次行動的目標,一直都是赤子。”

這次石明治先說明起來:“我之前沒有撒謊,這個我必須給你說明。我的確不認為你有罪,但是你該死。”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大預言雖然從來沒有點名的例子,但是從其中的時間段和事跡,我們都可以發現自己。大預言預言了我們,記載了我們,甚至也記載了你積勃和蘭波的事跡,可是卻不說赤子,而且字裏行間都暗示赤子將是我們貴族悲傷的源頭。為什麼?除了時間,我們貴族在靈魂方麵和空間方麵都有遠超赤子的成就,為什麼不是貴族?為什麼貴族就要在這個時代悲傷?我們無法不服大預言一書,所以我們隻能不服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