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整個呈陰陽魚圖形的“我山”上投下了一個淡淡的陰影,我動一動手腳,似乎就能壓平身下一片山頭,壓死一片來賓。我身下的確傳來無數驚呼,但是我知道,自己隻是意識暫入了一具巨大的元素身體裏而已,並沒有造成任何物理傷害的能力。
我不相信赤子先生做不到這點,不然他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地設置塔頂,卻不在這裏設置任何試煉和生活空間,隻是放一個幾乎可以代表俗世巔峰的座位。但是如果要有這個造成物理傷害能力,應該需要得到赤子先生真正的信任。
可以證明這是一具元素體的,除了它沒有物理攻擊力,還因為它在細節上幫我美化了形象,沒那麼黑瘦和肮髒的樣子。而能夠瞬間看清楚自己的外貌,得益於元素體沒有實體,感知運轉無礙可以瞬間穿透,倒有些類似於無死角視角。也得益於元素體,我可以無礙地操縱它,心神一動,我的心神又回到了神軀。
神軀依然在掌握中,讓我莫名安心不少,然後我警醒自己,不可過分依賴神軀。
然後我心神再一動,果然,我可以同時擁有元素體和本體的雙視角。這讓我稍微有些不適應。
在我幾個動作思想之間,我又發現元素體與本體的動作是一致的。這雖然可能依然是權限不夠,但也避免了我雙視角卻又要分心二用。
與元素體給我的視角相比,坐在桌前的我眼睛裏那一方石桌和空曠的半空,實在不是一個等級。元素體寬數百公裏,高不知幾何,腳就踏在黑塔之頂,也就是我的頭頂,似乎要把我的神軀也踩在腳下。如果不是頭上還有天腳下還有地,幸好腳下還有地頭上還有天。
我對元素體的腳踏和它威淩天下漠視眾生情緒的入侵都沒有反應,心中感激:“蒼天大地,你們給我機會,又佑我善念本識,我之感念,請您得見!”
想清楚這個,我第二視角中那巨大無比的元素體驟然變小。一圈一圈極速變小,直到變成原來十分之一大小,才停了下來。
元素體變小,我那第二視角也愈發清明,從一個大概的廣角視角,變成了感知到處,一切清晰如近觀——黑塔上我的助手們臉上突然輕鬆了很多,黑塔裏第一百零一層的赤子先生臉色看起來更加愉悅,黑塔內外的人們,大廣場和山上的人們,人山人海,大部分有些疑惑,一部分若有所悟,少部分對元素體嬉笑指點。
眾生百態,林林總總,瞬間盡收眼底,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這可比感知厲害多了,修仙那些小說所謂的神識,也不外如是吧?
我沒有在這個也許可以引申很多的想法裏深究,隻是把它埋在了心裏。然後,借著熟悉元素體的時間休息了一下的我,繼續提筆,同時邊說邊寫:“此會,與會者隻三人,一個是我之下的人——”
我話音一落,踏在了我山土地上觀禮的,有很大一部分人身上亮起來紅色光芒。
我心中對元素體這種隨我思想瞬間將元素染在人身上的功能讚歎不已,邊繼續說道:“一個是我身周的人——”
話音一落,過半人身上亮起來黃色光芒。
“一個是我之上的人——”
話音一落,少數一部分人身上亮起來綠色光芒,隻在頭上一簇。
山間頓時響起了無數各異的笑聲,在山脈之間回蕩,卻都變成一樣的巨大回音。
我又說:“也可以是兩人,一個是我的敵人——”
話音一落,無數人,包括赤子先生身上,除了少數一小簇人頭上,其他人身上都是一片火紅,把黑山白山黑塔白廣場都映紅,如花一片片開。
沒有等反應,我繼續說道:“一個是,即將成為我朋友的人——”
話音一落,那紅色便化為無數紅色絲線,分成無數網格,在所有錯落的人們之間,在每個人身上都打了個活結,轉眼又結成一多鮮花。
整個我山都在與我一起沉默,然後,由我一人說話和書寫:“或者說,這裏隻有一個人,那就是——”
“我!”
話音一落,鮮花全部破碎零落,敷在人身,轉眼全蓋,扭曲麵目,把場間所有人,都變成了一個個或坐或站,胖瘦不一,但都一樣神情震驚的“我”!
我提振聲音,讓自己的聲音壓倒一切——
“我要——天上地下,唯‘我’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