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齷蹉(2 / 2)

我與他,其實可以說是恩怨情仇都有的,恩不必說,怨也是怨在黑羊社而已,如果實在想再扯多一點怨的話,他未經兩任魔法學院院長,我和普羅的同意,就去幹擾毆庫娃的心魔,也算是一點小怨,實在不能算什麼。

但我還是一點點地在心裏掰扯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以便不斷地去說,去刺激伊克多普奇的憤怒,以期待他盡快爆發,或者露出我可以看透的破綻。

我現在根本無法確定,他是在裝傻還是真傻。裝傻我不怕,隻是要看透他的手段比較麻煩而已,畢竟他的目的隻可能給至高神當話筒和拳頭。真傻的話,我就頭疼了,我不想在全心試探至高神的時候,還要和一個老糊塗了的老人置氣,甚至動手。

每每到我要有新動作的時候,到我想主動做事的時候,或者隻是曬曬太陽,或者隻是去見見普通朋友利米特,或者隻是去散步,甚至我要回家,我要吃飯,我要去救喬索這樣的朋友,我要回地盤了,等等等等,都會有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殺死我無數的神軀細胞和腦細胞,卻沒有幾次是成功的好結果,徒勞發現自己隻是一個掙紮的小螞蟻而已。

不行!我差點又怨天尤人了,不能總是讓自己陷在負麵情緒裏,從開始講情緒的時候,講這些積勃和蘭波總結的智慧的時候,我不是已經跟自己強調過了嗎?

無所謂多辛苦,隻能不再迷惘,堅強心誌地往前衝。

我就這麼與伊克多普奇口頭對峙著,看著這個不知是因為至高神的壓力還是歲月的摧殘而不再意氣風發的老人,心中愈發不忍。他一直在害怕赤子先生,因為他在赤子先生早期的時候,糊塗地來打壓過他!不然他也不會一直躲在遠處聽而不靠近來。

也許他是聽到了大地之靈考林的話的,也不知道他的信仰會不會動搖。一個人遵守了、敬重了、愛慕了一輩子的東西,驟然根基動搖,可能會難過欲死。

也許他是憋得慌了,來與我這個老部下聊聊天而已,沒有那麼多的陰謀。

咦?這是……“一切都要向好處看,往好處想,不能帶著惡意去看事情,以己度人,不能做暴徒”的“喜悅”級情緒?

勉強摸到了點邊而已。曾經小米甩了我一臉血的時候,我也曾經摸到了一點點這個邊,也許是被紛亂的遭遇,也許是因為蘭波的幹擾,所以又丟下了,如今再拾起,就要努力鞏固。

隻是,雖然言之鑿鑿地說“喜悅”級的情緒是這樣的,但是,完全不去想陰謀的事情,真的可行麼?

必須是可行的,我不能再懷疑仙子的話,於前世或今生的我來說,必須篤信這些真理,就如同伊克多普奇一輩子都篤信至高神一樣。

我把拳頭虛握出一個空洞,用嘴往裏麵吹了幾下,發出“呼”的一聲輕響,但與我同步的元素體卻折騰出了雷鳴般的響聲,而且隨著我吹氣的節奏,元素體拳頭間的空洞裏自然地生成了一股不弱的魔法風暴,恰巧與伊克多普奇的魔法盾碰撞了一下,擦出了一絲火光。

“如你所見,伊奇先生,現在的我很強,起碼是虛強,而你已經變弱了很多。無論是口舌還是拳腳,哪怕是你最強的光明係魔法,也已經不再好用。我已經不是你手下的小跑腿了,而且你現在身下山間有很多你曾經的信徒,讓他們看到你這樣失禮的樣子,關鍵是,很可能被痛扁一頓,這樣真的好嗎?”

“承認,起碼是不要幹擾我說的實話,我,積勃、蘭波、吳寧負,就是二書的作者。”我拿眼睛死死地盯著包裹在光明裏的老人那雙眼睛,“要麼,你直接搬出至高神來,如果你打包票地說一句——二書是至高神的著作,不然,你還是下去吧。”

伊奇先生的確老了,其實在幾句之前,他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無法大音量地與我“爭論”了,而且又害怕早期被他打壓過的赤子先生順手打一下他,愣是不敢放開自己的防禦性光明係魔法盾,一直跟個小太陽似的在半空中掛著。

而一直死鴨子嘴硬的伊克多普奇,聽到我這句話,終於住嘴,專心地喘氣和思考起來。

又是沾了赤子先生的光,便是我與伊克多普奇對峙的資本,這個強大元素體,也是沾光的。

我這樣借著赤子先生的勢,去打壓一個對自己有恩的老人,是不是有點太齷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