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心裏卻琢磨了起來。有一個我沒有公開的細節,於泊妮最後的那聲怪叫的確是她家鄉方言,內容也的確是“找死”,但是她家鄉的方言有一個特殊的地方,“死”字是分很多讀音的,有些是形容詞,有些是動詞,各不相同,但是在那個出了很多偉人卻著實夠小夠窮夠默默無聞的小村子裏,如果你把任何一個讀音和找字連起來,都和一般情況下的“找死”同義。
但是,隻有一種情況,當“死”字是名詞讀音的話,和“找”字搭配,一般就是“找死人”、“找死物”、“找死不要臉的狐狸精”等等含義。
而於泊妮說的,就是“死”字的名詞讀音,不過是什麼“死”字頭的物品……她來不及說了。
我招手讓遠處候著的侍從們上酒,然後一口悶了一杯大的,然後趴在桌子上假寐,聊以想念和祭奠這個號稱語言準確率九成的……小女孩,一直以小女孩形象生活在我記憶裏的小女孩。
我好像真的不小心睡著了,當七號拍醒我的時候,陪我吃的人都已經走光了。
我斟酌了一下稱呼,還是照舊問道:“七號,你覺得明天貴族們還會派人來打擂嗎?”
七號真不虧是一個可以看出我最大弱點的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了:“您累了嗎?”
我身子僵了一下,然後慨然點頭承認。
七號複雜地看了看我,然後說:“晚上幫您鬆鬆骨,聊盡薄力。”
我沉默地站起來,說了句:“看看再說吧。”
我現在和赤子先生一夥人關係著實微妙,各自都有對對方隱瞞的地方,卻都各自容忍著對方,因為這樣那樣、私人願望或集體利益的原因,不想去傷害對方。在這些微妙平衡的關係之中,與赤子先生的博弈最為驚險,而最為虧欠的,就是七號,這個不得不與她微妙著,又無法允諾她什麼的女人。
想著這些,我已經走到了傳送陣上,然後來到了塔頂。
塔頂上人頭湧湧,這時候剛吃飽,才有力氣搬動那那些書。
兩本大書,以及一本小書。
大預言,大百科,以及多惱書。
諸人退下,一番操作後,我又開始了洗腦之旅。
“今天,不,應該說今後幾天,我們來對比二書,讓你們看看二書的作者是怎麼詮釋二書的真義的。順便,為了歡迎精靈族的朋友,我們來講講精靈族的聖書,由我來講解這本記錄了曆史的好書,我想是相得益彰的。”
我把三本書都具象化出來,並隨手翻了一頁多惱書,然後把頁麵上的字都具象化到鋪天蓋地:“都看得清吧?一會考我的時候,不要以為自己手裏沒書,就是我在鑽漏洞。”
“你們盡可以想出任何辦法來考我,比考驗赤子先生難一百倍都無所謂,我是曆史的見證者,是二書的作者,這兩本書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考倒我的。但是!”我的元素體緩緩掃過山間所有人,“我希望,這次我治好了你們的不服以後,不要再有人質疑我,我很忙,我不是專門踩螞蟻的!即便要說我沽名釣譽,那麼你也得有質疑我的力量,或者說與我一起沽名釣譽的實力!”
“那麼,開始吧。”我把翻開的多惱書合上,眯起眼睛看著不斷豎立的手臂,然後隨手選了個學生。
應付完一個,又一個,很快幾個學生都被文白了臉,豎立的手臂也放下去了一些。對於這些把哪頁那行哪列是什麼字作為詰問殺手鐧的人,實在不需要費太多心神,先壓倒這一派異想天開的再說。所以我連續點了幾百個學生,難得還有幾個會延展內容作出提問的,我便隨口解答了。
如此花了一個多小時左右,也就是半個魔法沙漏掉轉的時間,終於把他們壓下去了。
然後,我轉而點名那些老人。
運氣不好不壞,第一個點到的就是一個據說是準賢者的老人,先問了一個尖銳的問題:“先生以魔法師之身份,行武力……誅殺軍事學院院長,是想要兼職兩院院長嗎?”
我一下拿出了殺手鐧把他噎了回去:“但憑赤子先生安排。”
不愧是準賢者,麵皮功夫還是有的,馬上麵不改色地接話:“那麼,請先生暫時逾矩,在魔法課題外,說一說武學方麵。”
我也想都不想就說了好字,不快人快語說贏他,一露怯就要被步步緊逼了。
“武學,是潘塔設立的一種學科……他身邊的很多夥伴,很多朋友,都受了他這武學的恩惠。”我在半空,以元素體凝成了一個“武”字,赫然是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