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行哈,考察組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不能讓他溜掉了,安娜沒有猶豫直接衝岩壁縫隙裏喊道:“孔敢·頂老爺子,木槿·拖木大叔找你有事!”聲音傳遞到幾十米深的崖壁縫隙裏,激起了回響聲。
讓安娜感到慶幸的是,已經消失的孔敢·頂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榕樹樹根旁,抬起頭眼神裏有些飄忽的意味,老氣橫秋的道:“木槿·拖木......木槿拖木是誰?怎麼聽起來很熟悉?想不起來了,喔,腦殼好痛不想了,不管你們是誰,都要從這裏滾蛋,不然我不客氣了!”
這個時候大夥已經從地上起來,齊齊圍在岩壁縫隙旁望下去,在欣喜終於找到孔敢·頂後,都覺得事情有些難搞了,孔敢·頂老爺子明顯神誌不清了!
幾個月前,他還交給木槿·拖木兩個裝有草藥丸的葫蘆,並且說有事可以進山來找他,現在連木槿·拖木是誰都記不清了,而且態度有些惡劣,表現出對人的不信任感,一個處理不好,事情就大條了,剛才他使出來的淡藍色電光球,也許隻是故意的放水,隻是警告而已,誰也不能確定老爺子沒有留下後手,整點啥大招出來。
安娜的亮銀色眼眸對著木大叔晃了晃,木大叔立馬領會到她的意思,雙手按在岩壁縫隙邊緣,探出頭來讓孔敢·頂看到,語氣和緩的道:“大哥,是我,木槿·拖木,還記得兩個裝藥丸的葫蘆嘛?幾個月前在村寨交給我的,說有事可以進山來找你,還記得以前給你代買的那雙藍色回力鞋不?當時我才剛剛當上大學的老師,鞋子好貴的,還是缺碼貨,鞋子大了些,不過我還記得你當時的笑容,說公路都不通,跟著馬幫回村寨要好多天,鞋子大了些將就穿就是了,有總比沒有好。還特意給我烤一道豪豬肉來吃,兩個人喝咕嘟酒喝醉了,掉到沒水的溝裏後還睡了一晚上,直到被太陽曬醒。這些都不記得了?”
聽到木大叔為了讓孔敢·頂老爺子記起來他是誰,竟然把幾十年前的囧事都給翻出來了,旁邊的人都有想要笑的衝動,都強忍著不露出來,隻有小楊沒有憋住,“噗赫”一聲笑出聲來,不過立馬就想到了不對,趕緊的用沾滿灰塵的一隻手掌捂住嘴,笑到一半要停止,小楊的臉都憋紅了。
不過沒有人有興趣去關注她臉上的紅暈,大夥隻是盯著孔敢·頂,希望木大叔的話能讓他清醒過來。
“你真的是木槿·拖木?我記起來了,你一說喝醉了掉到溝裏這件事,就記起來了,當時村寨裏好多人都站在溝邊看著,還有村寨裏的那個俏寡婦,一晃幾十年都過去了,寡婦早就死掉了,而我這個糟老頭子還活著,哎,要是當年膽子大一些就好了,不說了,你不在村寨裏待著,跑到山裏來幹嘛?身邊的幾個人好像是外地人?”
聽到孔敢·頂所言,大夥都鬆了一口氣,這老爺子總算是腦子清醒過來了,不枉木大叔講述一番陳年的往事。
“老孔,還記得我嘛?我可記得你在大學校園實驗室穿的那雙白色回力鞋,後來你還和我一起回到研究所,在研究所待了半個多月,走的時候說研究所給的錢,以後獨龍江鄉修公路的時候捐出去,我可記得很清楚的,現在公路早就通到村寨了,你的願望實現了,幹嘛要一直待在山裏麵?”
安娜沒有聽到木大叔回答孔敢·頂老爺子的話語,反而是魏處長搶先說了一通,稍後就明白,魏處長這是套交情,直奔主題,如果老爺子“認賬”,事情就好辦多了,他的腦子都已經清醒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哦,原來是研究所的魏處長,不會又想打我的主意吧?研究所我不想去,被一大幫人像對待小白鼠一樣的研究,而且還搞些奇怪的研究項目,給我的感覺不好。不說了,既然人都來了,就是客人,下來吧,就順著樹根滑下來,剛好上午還獵到幾隻野兔,木槿·拖木趕緊下來幫忙......”
站在榕樹樹根旁的孔敢·頂記起了魏處長,但是他明確的表示不想去研究所。安娜沒有多想,從背包裏找出半指牛皮手套,戴在雙手上,當先抓著榕樹根手腳並用往岩壁縫隙滑下去。
這往上爬和往下滑情況截然不同,逮著樹根往下快速的滑降,如果不戴手套雙手掌根本受不了這樣的摩擦,一個不穩就會直接掉下去的。
看到安娜拿出來手套,還待在山頂的大夥都有學有樣,紛紛把半指牛皮手套戴在手上,第二個順著樹根往下滑的是年齡最小的小楊妹紙,不過她的腰側拴著一根保險繩,由幾個人逮著慢慢的往下放,時間花了有幾分鍾。
這也是沒法,小楊妹紙除了短距離傳送的異能力外,運動細胞並不突出,想要獨自一人逮著兒臂粗細的樹根下降到山洞,真的沒有可能。從山洞裏上到山頂大樹旁,也是給她的腰上栓了保險繩,幾乎是硬拉著把她拽上山頂的,然後才收好繩索,不然花的時間也用不了十五分鍾了。
考察組裏的其他人就比較輕鬆了。木大叔是獨龍族獵人出身,陳叔來自軍隊係統又是古武好手,剩下的三名年輕的研究員身手也不錯。那個異能力和輕身術類似的研究員,運起能力來隻是在樹根的幾處抓了下,借了一下力就快速的下到底部,看上去就像是他在進行個人能力表演一樣,讓人好不羨慕。
安娜背著背包滑降到山洞地麵,站在孔敢·頂身邊,依稀聽見他在暗自嘀咕:“時間真的是太久了,沒有想到研究所已經有外國人了......”
安娜不以為意,老爺子的反應實屬正常,以前出外勤任務的時候,遇上的異能力者都有和老爺子類似的想法,中國國有的研究所還能有外國人?安娜淺笑著和孔敢·頂說著話:“孔老爺子,你好,我是研究所的研究員,喊我安娜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