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被她這一席話說懵了,或者說這些話裏的了她都認得,可惜這話裏的意思,她卻一字半懂。
而靳長恭的話,也並不是說給她聽的,而是說過族長與其它暗中有意促進這場聯姻的人聽的。她的說或許有些危言聳聽,卻是帝皇的真實的寫照。如果聽了她的話,他們最終依舊想要一意孤行,那這個女子的最終下場她就無法保證了。
最然聽完她的話,眾人再度陷入沉默了,但麗娜媽卻出聲了,她跪在族長麵前,垂著頭道:“族長,求您!”
“麗娜媽!”族長聲音低沉,還透著警告。
“族長,我雖然是一個婦人家,也懂得所謂忠心,您讓我把麗娜帶來,我便帶來了,你讓麗娜跟著鳳主,她也照做了,可是現在是鳳主不願意答應,如果我們再勉強,這根本就不合理了,您以下犯上了。”麗娜媽從來不忌諱人言,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哪怕族長聽了她話,氣得手指像得了羊癲瘋一樣抖個不停。
“族長,這件事情我會跟長老他們解釋的,您就先去準備,一會兒帶著鳳主他們去絕地吧。”智者範搖了搖頭,見商族族長吃癟的模樣,趕緊打著圓場。
商族族長放下手,不知道為何歎息一聲,走到靳長恭麵前,看著她那石雕玉刻一般俊美素淨的麵容,雖時常含笑,但她那平靜的眼波下,永遠是犀利而冷然,她看著別人的時候就像在透視別人和窺伺別人的靈魂。
他知道,他們耍的這些個小把戲,她估計從一進門的時候就看穿了,可是身為族長,肩負著整個商族的榮譽盛衰,有些時候他必須全麵考慮,聯姻隻是一步拙劣的手段,於他們卻是一種雙重保障。畢竟商族數百年守護的秘密實在太重大了,他們真的沒有把握她最終會不會利用完他們,甚至再背叛他們。
不過,鳳主既然是他們選擇的,這一次商族也算豁出去了,不再一味地保守顧及,而是主動出擊。
“走吧,陛下。老頭兒帶您去看一些東西。”族長擺手,讓閑雜人等統統出去,而青稞娘卻臨走前,看了一眼靳長恭,目露懇求與哀傷,但礙於族長他們,不敢聲張。
靳長恭收進眼底,立即想到了她兒子——被羈押在牢的護,想必今天她就是來求情的,於是靳長恭朝她頷首,她頓時驚喜在瞠大眼睛,露了個大大的感激笑容給她,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族長們他們去召集人手準備一番一同出發去絕地,房中隻剩靳長恭他們三人。
“陛下,何以要幫她呢~?”花公公眸光一閃。
靳長恭瞥了他一眼,道:“不過是一個順水人情罷了,更何況,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用處,以後自會體現出來。”
契烏黑深邃的雙瞳閃過異彩:“的確,至少有潛移默化,能替陛下博得一個好名聲。”
“契,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靳長恭很滿意他就事論事的態度,而不會因為是熟悉的人,而喪失了自己的身份。
契令命,而花公公亦瞟了他一眼,第一次對他帶著滿意的笑意。
方才他的試探,就是測試他對陛下的忠誠度高,對麵商族族人的態度,而陛下倒是第一時間明白,與他配合得很好。
而如果契跟陛下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什麼不該利用,什麼失望原來陛下隻是想利用。那麼,他就沒有資格再留在陛下身邊了。
商族族長叫來了鶴與幾個商族親信隨行,絕地在商族是禁地,而且不在族裏的安全地帶。他們即使要出發去的地方,是在西邊森林的惡蜥地,那裏到處都是危險的沼澤地,而且平日霧障很多,也是有毒紅蜥蜴出沒最頻繁的密集地,所以沒有必要是不會有人想要涉足的。
商族族長噤口,並沒有明確告訴要帶她去絕地看什麼東西,可靳長恭不用思考也知道必定是十分重要。
粗略點數了一下人,商族族長並沒有帶幾個人,他那裏連自己一共是五個人,她這邊依舊是三個人。
聽說惡蜥地毒蟲蛇蟻多,他們各自帶了些解毒藥品,火把杆子,食物與水,準備得挺齊全,也都幫靳長恭他們同樣的準備了一份。
契說,惡蜥地非常難行,而且需要繞路,有很多危險地帶他們是不敢闖的,所以一趟來回至少需要在惡蜥地的範圍逗留一個晚上。
靳長恭問契“絕地”是什麼地方,他隻說“絕地”是整個商族的禁地,至於“絕地”裏麵究竟有些什麼存在,他也並不知道。
難得他這個情報專家也有不清楚的消息,而且還是在自己從小住到大的地盤,靳長恭猜想那個“絕地”,絕對是商族的絕對機密,或許隻跟鳳主有關係的機密。
這段時間,她也暗中觀察過商族,從契口中打聽了一些消息,諾大個商族人口約有千餘口人,雖然他們都身強體壯,亦訓練有素,懂得一些武藝,可是就算他們比一般私兵攻擊力強得多,可並不值得令一個帝皇如此向往,甚至會覺得傳說中“天命玄鳳,將而生主,宅殷土茫茫”的這一則說法,有些誇大其詞。
總體來衡量,商族亦不過是一支強悍的虎豹之隊,可並不足以橫掃天下,成就天下至尊。
或許……這裏麵必定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是那一句話的詮釋。
他們一行人從白天走到黑夜,夜裏的叢林潮濕陰冷,既使現在是夏季,於是大夥兒取出火把用打火石先點燃,然後摸索著找一片幹地,這種時辰他們需要尋找一處安全的地方休息一夜,第二日才能繼續出發,夜間森林的危險有太多不可估計。
大夥兒找到一棵百年榕樹下,圍成一個圈在中間燃起一堆篝火,分散了些人又撿了些幹柴備用,保持一夜火種不滅防野獸狼群,靳長恭也在地上隨意在坐著,從他們那裏取來一塊硬繃繃的幹肉塊,拿根尖細的樹枝串起,放在火上烤著。
“陛下,還是讓奴才來吧~您歇著先。”花公公見不得靳長恭勞累,便接收了她的肉,替她拿著烤,這種幹貨肉一般都不怎麼好吃,除了鹹,還是鹹。
可是花公公卻早有準備,他不知道這一路上都采摘了些什麼綠草葉子揉碎了撒在上麵,頓時就有一種清香掩蓋了肉的猩臭的味道,火熛在上麵,不時發出一種“滋滋”的油響聲,頓時眾人隻覺那股誘人的香味將他們的饞蟲都勾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