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死裏逃生(2 / 3)

“族長,還是讓寡人來吧。”靳長恭抬步走上前,阻止了商族族長繼續撒藥粉的動作。

商族族長手下一停,跟虛弱的鶴一同疑惑地看向她,見她蹲了下來,用纖細的手指按了按涼颼颼他的屁股,鶴立即渾身起了一地雞皮疙瘩。

“鳳主,不用了麻煩了,你看,我都已經上好了。”商族族長道。

“這樣不行,你先讓開,寡人替他處理傷口。”靳長恭懶得跟他解釋,示意商族族長讓開後,她從腿上抽出一把短刃匕首,那泛著寒光的匕首鋒利異常,讓商族族長跟鶴都心下一驚。

她、她這是幹嘛幹嘛?!

“鳳主,你拿刀幹嘛?”商族族長嚇得一頭冷汗,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驚嚇,還是現在她的行為,嗓子還是啞的。

鶴也有些不安地盯著她,不過卻沒有說話。

“這種毒雖然不猛,卻也不好祛除。”靳長恭觀察鶴,明顯還沒有出現呼吸緊迫,四肢抽搐的現象,可是卻綠血一直冒,才有此推斷。

商族族長瞧了瞧鶴的傷口,果然即使上了解毒粉依舊沒有停止冒血,於是皺起了眉頭,現在他的帽簷被風吹掉了,帽子下隻是一張很普通的老人家的樹紋臉,隻不是那一把雪白的胡子必須惹眼,並無特別。

“您,您是打算將傷口割開,將毒血擠出來?”他突然靈光一閃想通後,恍然大悟。

本來如果這解毒藥好用的話,靳長恭也懶得多此一舉,畢竟她自己的內傷還沒有調理好,可是好不容易才救下這兩個人,她又不想做白工。

簡單“嗯”了一聲,她將鶴的褲子幹脆俐落整條都撥了下來,由於他是趴著的,一時青光白日之下,那白腚腚的屁股展露無疑。

靳長恭倒是沒有什麼,但鶴卻第一次在別人麵前露出這麼尷尬的部位,現在不止屁股涼颼颼,整個下半身都一覽無遺,他耳朵都不自覺地發紅了,但因為他臉中毒後一直都是紅的,倒是沒有多少人發現他的囧樣。

想知道學知識的人,多少都有些矯情,於是他遲疑道:“鳳、鳳主,您,您為什麼要將褲子全部脫掉?”

靳長恭正在估計傷口,聞言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脫都脫掉了,怎麼地還想讓我給你再穿上,現在是在療傷,這樣可以更好地觀察傷勢,命都快沒有了,還會怕脫褲子?”

鶴無語,隻好低下頭作慚愧狀。

拿著匕首靳長恭也顧不得有沒有消毒了,反正他的屁股已經毒得不能再毒了,也不在乎一些小細菌。那一排牙印很整齊,像一個個血洞似的。

靳長恭首先取出隨身攜帶的一排銀針,摩挲著他股間的穴位,那時重時輕的按壓,讓鶴這個純潔小青年很糾結,他咬著牙閉了眼睛,幹脆眼不看為淨。

終於確定的位置,她一根接一根刺中傷口周圍,手起針落,那技藝純熟的模樣,讓商族族長都看傻了眼。

傷口不大不小,她沒有麻醉藥,可好將他的痛楚暫時封住,在上麵劃出一個十字型,然後將內力朝傷口一按,頓時一道道綠水像不要錢似的噴泉噴了出來,她的銀針正好激刺著毒血清淨,直到她看到他體內的血由綠漸漸恢複成紅色,才收起所有銀針。

頓時,那令人痛得難以忍受的痛楚讓鶴差點沒有暈厥過去,靳長恭將銀針一收,當然那痛的感覺就恢複了,剛才商族族長十分緊張地看著靳長恭,當他看到她拿刀割傷口時,驚得差點沒叫出來,可是另一方麵又驚詫鶴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現在看到他痛得難受,才明白怎麼一回來。

傷口處理好了,於是她看向商族族長,他一個機伶醒起來,趕緊將手裏的解毒藥拿給她,而靳長恭手上沒有幹淨的布條,隻好直接就著血將粉撒勻淨在上麵。

“撕一塊布幫他傷口包一包吧。”靳長恭完成後斜斜的目光睨向一直發愣的商族族長,拍拍腿起身。

商族族長觀察鶴臉上的紅越來越淡了,雙唇也變成正常的顏色,心中頓時對靳長恭的敬仰滔滔不絕,趕緊聽令,可他想都沒想就將鶴的衣擺處撕了一大片,靳長恭嘴角一抽,他還真不客氣,就從來就有想過撕自己的?

不過叫他來包是有願因的,一來她不想撕自己衣服也不想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部位,二來她感覺必須,立即,不能耽擱地需要調理一些內傷了。

丹田有些痛意,她撐起身子隨便找了一個角落,就盤膝坐下。

而商族族長將鶴的傷口包好後,再看他的臉色已經恢複正常,不再像剛才那麼嚇人,鬆了一口氣,而鶴忍著痛,他們都靜靜地沒有說話,看著靳長恭那一方不想打擾她。

鶴失血過多,雙唇泛白,視線也有些迷糊,可是他從來沒有這麼一刻清醒過,那種死而複生,或者死裏脫生的說法更準確,讓他深深地感到活著真好。

而這種希望,這種美好的感覺,就是那個一直被他歧視,私底下鄙視而厭惡的永樂帝給予的。

這種感覺很複雜,就像一個被人稱作十惡不赦的壞蛋,他去跟著別人一起去踩了上一腳,正在得意洋洋自己懲惡揚善時,卻發現一切隻是誤會,他根本就不是壞人,真正的壞人卻是那個目光短淺的自己,那種一刻,他心棄滿了錯愕,愧疚,無知,羞愧……

商族族長經過這一遭,心中也對她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在那種危險的時刻,她冷靜地分析一切可行方案,保證了他們最大程度能夠生存下去,而不是一味地自顧自己,甚至到頭來,她反客為主,在危難來臨的時候,她義務反顧地與他們同進退,最後還因此受了內傷。

她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自古以為都是卒護主,從來沒有聽過還有主護卒的道理,她真的讓他震撼很大。

她的武功有多強,他們哪裏不知道,從那一天她對抗上萬名的黑鐵騎,卻輕易全身而退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她——真的是一個好主子,商族族長眼神充滿篤定與信任,這一次,他是從心底真真正正的認其為主,尊其為主。

這兩人的心思是怎麼樣,靳長恭根本沒有空理會,她一麵開始擔憂著花公公他們的安危,一麵調理著內傷,考慮著如果等她的內傷好了,他們還沒有回來,就立即去找他們。

“主上,這邊,快!”

這時,絕地迷障外突然傳出一道緊張,急迫的喊聲。

靳長恭耳朵一動,緩緩調息完畢,望向那邊。

“鳳主,您沒事了吧?”

“鳳主,怎麼了?”

鶴與商族族長看靳長恭若有所思地看著毒沼澤外,異口同聲地問道。

靳長恭起身,看向他們,知道他們聽不見,便道:“沒事了,不過有人來了?”

族長一愣,有些驚喜:“是他們回來了?”

“不是,”望著一層沼氣霧障,靳長恭傾耳細聽,隱隱約約有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跑來。

“那是誰?”族長收起笑意,沉吟道。

靳長恭沒有回答,繼續聆聽著外麵。

“目,趕緊確定她的正確位置!該死的!這些紅蜥蜴簡直沒完沒了了!”一聲氣極敗壞的聲音響起。

“主上,追蹤香已經失效了,不過肯定是進了絕地。我們直接進絕地吧。”

“藥,快,快點毒死這些惡心的東西!”一道尖銳的女聲在雜聲中響起,此刻有些歇斯底裏。

“主上,小心!”一道冷傲的女聲驟然驚慌響起。

聽著外麵一片混亂的景像,靳長恭眸中沉吟一片。

原來是他們……他們怎麼沒有出穀,反而跟到絕地來了,聽他們的對話根本就不像失憶的人,而且還是有計劃地跟蹤他們而來。

“鳳主?”見靳長恭久久不言,鶴疑惑地看著她。

“鳳詣士跟他們的主上追蹤我們到了絕地,現在就在外麵跟紅蜥蜴搏鬥。”靳長恭淡淡地道。

鶴一驚,臉色有些難看,而商族族長則大驚失色,脫口道:“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會跑到這裏來,再說那些人都失憶了,根本不知道商族的在哪裏……鶴,這是怎麼一回事?”

說著說著,族長頭一扭,看著低頭沉默的鶴吼道。這件事情他分明是交給他去辦的,他不相信鳳主會說謊,那麼有問題的就是他了。

“我……我……”鶴偷覷了一眼靳長恭,還沒有恢複的蒼白臉色更加灰暗,一時之間難認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