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一句話問話,引來的婦人一陣激動的詫異,她瞠大眼睛:“你……”怎麼知道!這一句話最終還是被她的理智壓抑住了。
而靳長恭卻從她的表情中試探出她想要的答案了,看來這個婦人果然是八歧塢的人,而且還是隸屬高層才對。
“八歧塢內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情,而你身為八歧塢中的高層領人氏,為什麼又會受得如此重的傷,甚至還被流放至此?”靳長恭神色認真地詢問道。
婦人默沉地凝視著靳長恭半晌,從那雙星辰若燦的雙瞳中看不出任何陰影,她活了這麼多年,一直過著爾虞我詐的生活,自然久而久之便練就出一雙能夠識別真偽的眼睛。
隻是這個少年,她發現她真的有些看不懂,明明有一雙毫無雜質的眼睛,但是偏偏他卻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人,甚至她能感覺到他的智慧與睿督,那一股從骨子裏透出的自信與優雅,是屬於一個端站在頂點的王者所擁有的。
“你是怎麼認定我是八歧塢的高層,你又怎麼知道八歧塢內部曾發生過事情?”婦人不願意再看著她了,於是她撇開眼睛,決定由心而定吧。
“我曾經看過公冶少主擁有的八歧圖騰,那是一隻九頭八歧金蛇,而你送給那對姐妹的衣服上紋的是一隻九頭八歧銀蛇,我想八歧塢的人雖然人人都有一隻八歧蛇頭作為編製,可想必不會人人都有資格擁有九頭蛇吧?”
中年婦人心中一震,她真的看見過少主的八歧圖騰?!她心中思緒紛亂,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覺得眼前少年所說的一切有些荒謬,畢竟她是什麼身份,少主又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跟她一個流失之民有所牽扯?
可是……可是如果一切皆是她的編造,那麼那些種種屬於八歧塢中三星級別的秘密,她又是從何而知的?
所以,最終就算對靳長恭的一切說辭,她存在著半信半疑,還是有些無力地緩緩說道:“是啊,我叫雲娘,我是八歧塢主母的陪嫁丫鬟,我是自己最信任的族人暗算最終才淪落至此,我受盡折磨卻不甘受死……即使再困難,我也必須回到少主身邊,我要將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告訴他,可是……偏偏被那賊人廢了武功,困在這流失之地!”
她隻選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告訴靳長恭,像那些重要的信息她卻秘而不宣,含糊其詞,看來對靳長恭,她仍舊選擇隱瞞,當然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因為無論是誰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選擇相信一個陌生人,況且還是在流失之地這種人性淡薄的地方。
“那個秘密,可是跟你被人暗算有關?”靳長恭撫了撫下巴,眼秋波譎流轉,沉吟猜測。
雲娘看著靳長恭,道:“你說你跟少主認識,那麼能不能請你幫我離開這裏,帶我找到少主?”
靳長恭搖了搖頭,攤手無奈道:“我幫不了你,因為連我自己都離不開(當然,她也暫時沒有計劃想要離開)。”
看雲娘即使不抱希望,卻仍舊難掩黯然失神的神色,靳長恭亦不忍再逗弄她了,開口道:“雖然我們離不開,不過,我想我們可以聯手讓你的少主親自來一趟流失之地。”
雲娘來不及掩飾的驚訝盡現臉上,失聲道:“讓少主來這裏?!”
這怎麼可能?!流失之地早就被各國的官兵圍成一座鐵銅之壁之勢,她們兩人再有本事也根本不可能傳遞任何消息出去的!
“相信我,我既然說了,自然有辦法讓他能夠來流失之地一趟,不過到時候還需要你配合一下。”靳長恭邪邪一笑,臉上眉飛色舞,尤染春風之意。
至於,如何讓公冶來,讓他怎麼來,這些事情她隻需要拋一個誘餌,自然有別的有“能力”的人代她們代勞。
雲娘看著靳長恭那自信神彩的模樣,怔忡失神地望著她,不知不覺中她心中竟覺得眼前這個少年,真的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特別到她們兩人不過認識短短不到半個時辰時間中,她卻衝動到願意付諸一切地去信任她,認為她真的可以辦到她難以上青天的事情。
“我……好,我答應你。”雲娘疲憊地歎息一聲,闔眸。
靳長恭了解她糾結複雜的心情,薄薄的唇角,露出淺淺的笑,突然問了一句:“對了雲娘,你有沒有在你們少主那裏看到一尊白玉雕娃娃?”
雲狼一愣,猛地睜開眼睛,然後瞠大眼睛看著靳長恭微笑俯視她的臉,最後……揚唇鬆了口氣地笑了笑。
她終於用盡了最後一絲精力,慢慢垂下頭,闔上眼睛沉睡過去了。
直到最後那一刻……她才終於相信了靳長恭。
那樽白玉剔透的精致娃娃,她曾偶然在替主母在少主房中尋找一枚丟夫的重要物件,無意中觸碰到少主枕邊的暗櫃,竟發現他那暗櫃中藏著一樽玉娃娃,當時匆忙中她害怕被發現,便急急鎖上機關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