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竟然也有失算的一天……”
“少主!”單淩芸看著漫天飛舞的紙片,失聲驚呼一聲。
為什麼?那封信……不是很重要嗎?尤記得那日,他讓她替他送一封信去靳國的時候,露出無意識露出那一抹似暖陽的笑容,她以為……她以為,這對他很重要的。
兩人靜默了半晌,單淩芸打破了沉默,遲疑道:“……那少主還要去靳國嗎?”
“不需要了,已經沒有必要了。”公冶彎唇,一笑,隻是那黑玉的眼瞳,卻清澈得令人看不透徹。
是的,已經沒有必要了……
單淩芸怔怔地看著他,除了一閃而近的疑惑,眼中更多的就是癡迷,還有與至死不喻的情意。
~~~~~~~~~~~~我是公冶誤會了的分隔線~~~~~~~~~~~~
靳長恭在華韶安排的臥室中換了一身衣服,穿著一件灰褐色的男式夏衫,再將頭發梳理一下,將額前遮了大半張臉的碎頭發梳側在一邊,這樣便成了半掩麵容,僅露半邊臉。
跟易容過的“柳梅”交換回了身份後,她就回到了客棧,得知單家商隊一大早便帶著人員離開了,問了問流失之地的一等民,才知道穆梓易有事情也暫時離開了,估計會在午後時分趕回來。
本來靳長恭是打算親自找人聯絡八歧塢的,可是手中唯一代表身份的令牌還在穆梓易身上,她自然沒有辦法私自行動了,於是,她便待在房間裏一直等著穆梓易回來再談。
中午的時候,穆梓易果然回來了,靳長恭立即去找他,穆梓易說他已經托人找到可以聯係上八歧塢內部的方法了,保證消息隻會到八歧塢的公冶少主手中。
可是,他卻不打算帶著靳長恭一塊兒去處理此事,看出他可能怕暴露一些事情,那靳長恭也不勉強,隻是拿出一封信給他,讓他與令牌一塊兒托人交給八歧塢少主。
穆梓易拿著信件沉吟了一會兒,看著靳長恭那雙黑亮的眼睛定定地回視著他,便啞然失笑地頷首。
其實這一封信是芸娘與令牌一塊兒當初交給她的,信自然不是在流失之地寫的,這封信她以為很重要,可是拆開來看,內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她想估計裏麵是一些暗語吧。
所以她想,即使讓穆梓易也拆封看了,估計也看不出什麼明堂。
“等完事兒了,就跟我回去吧。”穆梓易突然看著她,認真道。
“你想拿我們姐妹換什麼?”靳長恭聞言停頓了一下,便替自己斟了一杯清茶,然後閑暇模樣地問道。
對於他的話,她直接忽視。
“此事需要回惡魔城與其它領主一同商議後才能決定。”穆梓易看靳長恭輕易避開他的話題,眼神暗了暗。
“……可以的話,希望是鐵礦。”這一句,他低喃了一聲,似隨意說的,可是偏偏靳長恭卻聽得實在。
鐵礦?這倒是令她多少有些意外,他為什麼會需要鐵礦,在流失之地雖然鐵器很重要,但卻並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沒有冶煉鐵器的窯洞,就算鐵礦堆成山,也是一堆廢物,不是嗎?
……或者說,他果然還有別的目的。
“哦~那沒事兒了,我就先回房等你消息,你……小心!”突然靳長恭表情一驚,看著從窗邊疾速猛烈地扔進一個暗器,那黑影的東西因為太快根本看不清是個什麼東西,靳長恭卻很勇猛地一把推開穆梓易,擋在他的背後,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反應過來。
義勇奮前,猛地就衝了上去。
隻聽“啊!”的一聲,那個暗器“啪”地一聲,便砸在她的額頭上,不一會兒鮮血順著她線條流暢的臉頰潺潺地流了下來。
“什麼人!”穆梓易一驚果斷扭身朝身後看去,正想立即衝出去追,卻被靳長恭一雙手死死地抓住。
“我說……你有沒有良心啊,我為了你……都要死了,你……你難道覺得追行凶的犯人,比,比救……我這條,岌岌可危的小命……命更重要嗎?”靳長恭一臉是血地湊上前,抓著他的衣襟,斷繼續續,後氣不斷地道。
而穆梓易也被她一臉是血的慘樣給嚇到了,一愣後,便放棄了追凶的行動,趕緊將她攬腰公主抱地放在床上,然後黝黑的眼珠有些慌張地轉動著,想摸她的額頭,又怕碰痛她。
“柳梅,你……怎麼樣?”沒想到,剛才她竟然為了救他,連命都不要了!
一想到這點,穆梓易竟然覺得心頭一股子甜意湧上來,不過看到她傷成這樣,又覺得心痛不已。
“快死了……”靳長恭有氣沒有力地念了一句。
穆梓易聞言,臉白了白。
白?白你個蠢貨!
“我……是快死了,不是已經死了!你……你,你難道不能替我去叫一個大夫,順便救一下嗎?”
她覺得她如果要死了,絕對是被他的愚鈍氣死的,而不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啊?穆梓易一驚醒,口中連著“哦,哦”,就一股煙地趕緊跑了出去。
“戚~”靳長恭等確認他走遠了,才收起一臉虛弱快掛的林妹妹模樣,她抬了抬看了看四周沒有異動,然後趕緊摸了一把濕淋淋的額頭。
“擦,這也太狠了吧,真砸這麼大個口子,算了,為了計劃……”她掃了掃地上那個“暗器”,收起一臉陰鶩的戾氣。
“阿恭小姐,一切已經準備好了。”
一陣風拂過,靳長恭一抬眼,她麵前站著一個跟她一模一樣,卻麵攤像木頭一樣的女子,要說這張臉像她,但氣質卻無限跟她那華韶師傅接近。
所以物似主人型,這個道理從這些人身上,絕對是可以證實的。
“嗯,接下為就需要你盡量拖著,我會盡快……”
“呯!”一聲鈍物砸碰的聲音,頓時嚇了靳長恭一跳,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這小女子果然夠絕啊,竟砸得比她還狠,一眨眼就是一頭血撲哧撲哧地噴出來。
“請阿恭小姐放心。”她就像沒有看見額頭噴出的鮮血,睜著一對死魚眼,對靳長恭點點頭,然後挺得直直地走到床上。
下一秒——“噗”一聲也直挺挺地摔倒地床上,再也沒有動一下。
靳長恭盯了半晌,嘴角猛然地抽搐,翻了個白眼,才將她整個人翻過來,四肢擺正位置。
這家夥!果然夠狠啊,瞧這力度,這個傷如果不養至少半個月恐怕都不能輕易移動吧。
師傅啊,沒想到你是人才,連你的屬下也全都是“極品”人才!
所以說,暗器就是一個破了口子的瓷杯,可是別看它體積小,可威力卻是得到她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動彈的家夥一同驗證的。
靳長恭從兜裏拿出塊白皮擦了擦一臉的血,然後走在銅鏡麵前,拔開頭發看到額頭上的那條橫向發展的口子,倒不算太深,可就是挺長的,現在血也自動止住了。
她又從兜裏扯出一張白帶子權當繃帶,一圈一圈地繞過頭綁得結實,最後發現沒有注意的情況下隻露出一隻眼睛。
呃?靳長恭眨了眨單眼,算了,她再放下頭發,看著單眼,配著一頭的繃帶,看起來就是整個木乃伊。
這種形象……估計連華韶師傅看見,都得猶豫一瞬吧。
考慮了一下,靳長恭決定不需要再特意回一趟神廟了,直接選在外麵“守株待兔”算了,連番的進進出出,畢竟還在承擔風險。
反正有師傅暗中“操箱”,明天他們肯定都會從神廟出來,她隻需要尋個機會跟蓮謹之碰麵,之後順理成章地結伴而行就好了。
翌日,和煦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舒倘,漫長。清新的紫檀的香味,彌漫在街道上,將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
守了一夜蚊子的靳長恭,此刻根本無暇觀賞朝陽染滿整個無雙城,她隻眼露綠光地牢牢盯著神廟的門口。
等啊——等啊——等啊——終於神廟那令人望眼欲穿的朱紅大門被裏麵的人推開了,她舔了舔微微幹澀的嘴唇,動了動僵硬的脖子,腦袋開始急速地轉動。
——等一下,如果蓮謹之出來了,她該怎麼不著痕跡,又不被懷疑目的地接近他呢?
首先走出來的人,並不是靳長恭期盼已久的蓮謹之,而是像大人一樣喜歡背著手,邁著八字步模樣,長像卻是十足可愛正太的瑪寶。
他一進門口便左顧右盼一下,像是在確定些什麼,然後疑惑地偏著腦袋停留了半刻,便朝著一個方向前進了。
靳長恭沒有理他。
第二個依舊不是她等的人,隻見夏長生他穿著一件奇模怪樣的深墨色,極不易髒的那種款式,卻是短袖,他露出像蘿卜一樣白淨的手臂,然後一出門口,也是左右上下地看了看,確認沒有發現什麼後,也就朝著一個方向前進了。
第三個出現的隻能是蓮謹之了,隻是他穿著也比較奇怪,怎麼說呢,跟平時相比更為樸素了,乍一看還真像一個窮書生,然後沒有意外地,他也左看右看側看正看四周一眼,得不到什麼線索後,就朝著一個方向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