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黯然——失色(2 / 3)

很強!他竟比她曾經猜測的結果還要強!

剛才那一招撒水隔空化氣,再凝結成冰的過程,若非練至臻無上的玄宗,必然不可能順利完成。

玄宗,超越大宗師之上,一則被視為為傳說才能夠達到的存在,竟然就是眼前這位一國之君的蒼帝!

夏合歡亦心驚蒼帝不曾展露的一方實力,怪不得當初在入殿時,蒼帝伸手擒拿他之時,他分明有防備警惕,卻掙脫不了,當時他便覺得怪異不已。

“站住!”靳長恭見船夫劃船離開,哼聲一句,便身掠似鷹抓小雞便提拎起他,一把摔倒在地麵。

夏合歡側眸,看匍匐在地的身影,雲袖微晃,一縷指風聚力衝出,尖攢的力道擊向他的左肩,他便身如石木,不得動彈。

原來,船夫卻是一個不識武藝之人,若沒有了方才那道陣法相護,他就像脫了殼的螃蟹,橫不起來了。

“丫頭,他不過就是一名小卒,若想對他逼供問題,恐怕隻會無功而返。”蒼帝眯了眯眼,似不解她的行為。

不……不是想從他身上知道些什麼,隻是莫名覺得有些熟悉……靳長恭並不出聲,薄薄的雙唇抿成一線,她忽然伸手掀開了他的帽簷。

然後露出了一張五官很普通,表情卻冷漠木然的臉,約二十幾歲,他看向靳長恭,很平靜地,黑眸沒有任何神彩。

夏合歡與蒼帝紛紛看去,很是尋常的一副表情。

然而靳長恭卻詭異地勾起唇畔,摸向他那軟溫的耳根,船夫忍不住一瑟,然後嘶~一聲,她手中多了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

再一看,不禁愣住了。

那一張臉似蒼山暮雪,秀逸而澄清,他不言不語,宛如一尊泛著冰晶質感的雕塑。

“……雪無色?”

船夫驀地抬眸,大而空洞的眼神看向靳長恭,翕動著嘴唇,無聲道:“誰?你在叫誰?”

靳長恭神色僵硬地解開他的穴道,道:“雪無色是你。”

他大而空茫的雙瞳直視前方,沒有一絲波動。麵容木訥,不帶半點痛苦或是感情,就那麼無欲無求。

“原來我叫雪無色啊。”他喃喃了一句,然後蹙著眉看向靳長恭,偏著頭,道:“那你是誰?”

“我……”靳長恭看著像扯線木偶一般的雪無色,心中疑猜萬千,便伸手觸上他異常冰冷的麵頰,細細摩挲著觸感。

臉是真的,那為何他會變成這樣?

他為何會在此?他原本那一副嬌嚶脆啼,宛如料峭早春中那綻開的第一朵花般絕妙的嗓音為何變成如今這樣?還有他的武功為何會盡失?他又為何記不得一切了?

……麗國已滅,本想他早該被暗帝一同殲殺,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竟在這種地方遇見,真讓她一時懵然無語。

“雪無色?是那個被滅掉麗國的皇子?”夏合歡看著那一張嬌豔罕見的花容月貌,霎時便想起他是誰了。

“你是誰?”雪無色像是聽不見夏合歡的聲音,他看著靳長恭,重複問道。

“為什麼想知道我是誰,他們呢?為什麼不問他們?”靳長恭不懂,他好像從一開始便對她態度不一樣,她問的話,他一般都會答,而他們的問話,他總是視若無睹。

“不想知道。咳咳……咳咳……你是誰?”雪無色一說話,喉嚨便會不舒服,他掩住嘴一邊低聲咳著,一邊再次重複問道。

“柳梅。”有蒼帝在,靳長恭不可能報出她真實的身份。

而雪無色聽到她的名字後,一張似抹掉一切的容顏,木板無趣,他啟唇低聲道:“我叫雪無色,你叫柳梅,咳咳……咳咳……原來,我也是有名字的。”

靳長恭聽著他似自言自語的話,斂了斂眼神,突然道:“你為何在這裏渡船,是誰派你來的?”

雪無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黑袍似斷翅的蝴蝶左右遙擺,飄忽不定。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瞳仁內一片茫然,望著天像亡魂一般,惆然若失。

“看來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蒼帝冷然一笑,便揮掌劈來。卻被眼明手快地靳長恭拉過,她急聲道:“等等!”

“丫頭想阻止?無論他以前是什麼人,如今他隻是我們的敵人。”蒼帝端站不動,眸色譏誚,一張俊臉麵無表情地砸入靳長恭眼裏,氣勢如虹。

他在提醒著她,別一味感情用事,雖然不知道這麗國皇子雪無色與她有何關係,不過有威脅便要在萌芽之間鏟除!

“此言差矣,無論他如今是什麼人,不過既然有人已經將他送上門,難道我們就這樣眼巴巴地放棄了嗎?”靳長恭伸手擋前,她嘴角掠出泛泛笑意,眸帶深意地看向他們。

夏合歡聞言眸光一亮,而蒼帝則意外地挑眉看了靳長恭一眼,並不作聲了。

她的意思已經明白地傳達給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