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2 / 3)

“長恭。”公冶夙上前一步扶腳步有些虛浮的靳長恭,緊聲道:“你怎麼了?受傷了?”

靳長恭暗中也著急疑惑,她功力竟漸漸喪失,之前至少有剩五成的,如今隻剩二三萬,究竟怎麼回事?!

聽到公冶夙緊張擔憂的聲音,靳長恭看向他,笑了笑,道:“沒事,不過等事情了結了之後,你如果不跟我好好地解釋,那你就有事了!”說到最後,語氣徒然變冷。

公冶夙表情一僵,繼而勉強笑道:“好,到時候任你處置,可好?”

靳長恭翻了一個青蔥白眼,推開他扶持,略一換氣,但見六鬼中的三鬼,與那保護公冶筱蝶的那位大宗師,四股合一再度又殺向靳長恭。

聽到前麵一陣殺意撲天蓋地“呼呼”而來,她當即旋身舉掌迎上,掠起一道驚鴻身影。

她欲將戰局引離公冶夙等人,卻不想身後傳來一聲“長恭,快退!”公冶夙一慣冷靜自持的聲音,竟破音驚悸地大叫起來。

靳長恭心驚,這還是第一次,她聽到公冶夙能發出如此慘烈的聲音,莫非——有危險?!

她迅速一回頭,但見公冶夙身後掠出幾道身影跟六鬼與那位大宗師纏交上手,看出那是他的暗衛,這六位暗衛武功詭魅犀利堪比大宗師級別,以六對四,自然,他根本不存在什麼危險。

正當她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鼻翼間拂過一道暗幽靡靡的香氣,隨即她便被強大地氣旋震飛,腦袋一片暈眩。

她如一隻斷翅的紅蝶,如血一樣張揚的衣袍飛揚起來,如風吹起的層層波浪,亦如霞光中的那綻入的豔麗牡丹,她智暫地失去了身體的控製被衝撞進了一道硬朗的部份。

因為撞擊的緣故,靳長恭似清明了片刻,但身體卻如陷沼澤,動彈不得,她感到幾縷冰涼的墨發拂過她的臉頰,癢癢的,淡淡的香氣,朦朧煥散的視線移上,一張籠罩著層層黑紗下,隱約可見尖細的下頜,水潤似花瓣般嬌豔欲滴的紅唇。

腰間一雙強勢卻溫暖的手臂將她錮住,那力道稍微有些用力,令她感到痛,但莫名地,又令她感到安心。

耳畔,似乎有淒迷的叫聲由遠處傳來,是誰她辨認不得,而她已無力回應,頭一歪地昏死過去。

——

靳國皇宮禦書房

一隻飛鷂落入一隻黝黑結實的手臂上,契將飛鷂腳上綁著的信件取下來,卷開一看,當即使如遭雷殛,他的麵色,一刹時地變了灰色了。

“怎麼了?”華韶執筆批閱奏折,頭未抬便感覺到契的異樣,淡淡問道。

契一震,立即抓著信紙衝過來,力道大得撞散了一桌堆積如山的奏章。

本來被契的莽撞惹得蹙眉的華韶,卻在他吼出聲那一句話之後,整個人茫然若失,呆若木樁。

“華韶聖主,陛下,陛下她被人帶走了!”

華韶瞳仁一縮,一把搶過信件,冷目一看:一月初七,陛下於八歧塢紫荊天壇失蹤,公冶爝一幹等人,全部死。

“立即去查!”華韶攥緊信紙,那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如墮暗冥。

契被華韶一臉戾嚇一跳,心跳加速,亦慌惶,連忙應聲道:“我,我立刻就去!”

——

柔儀宮

玥玠落閑逸柔靜地坐在八角繁錦涼亭,目光停駐著亭外那風花雪月,纖白指尖有一下無一下地輕撥著琴弦,卻沒有吟唱。

寒風輕拂,一片靜謐清香,一地雪白靜雅,閑度時光,但他心心念之人不在身旁,唯有與月相伴,與花相隨,反而心生寂寞孤寒。

繃!突然,一根琴弦斷裂,心不在焉的玥玠指腹一顆血珠滲出,他垂眸,心中莫名地不安蹙眉,想了想,他暗中召喚了一下被恭曾調走的陰陽蝶,但半晌後,它都沒有出現。

怎麼會這樣?!

他倏地起身,任他無論如何努力,都召喚不出與他血液共生的陰陽蝶,當即他臉色遽變,唇色慘白。

拋下琴弦,他一路不停歇地奔向禦書房,一路通行無阻,因為靳長恭早就給了他特權,宮人也都尊當他為陛下後院的公子,自然不敢阻攔。

當玥玠趕到禦書房之時,才發現裏麵已然來了不少熟悉的人。

靳微遙、契、蓮謹之跟代聖執政,站在書案旁的華韶。

大太監見他們有事相商,便將房門閉上,派了侍衛守在門口,不淮任何人前來打擾。

幾人看到玥玠臉色難看地站在那裏,一身風寒披雪,分明是一路跑來,未坐禦輦,契遂問道:“玥公子,你怎麼了?”

他們一路已然熟悉,玥玠一直是一個穩重嫻雅之人,甚少有這種驚慌失措的模樣,除了遇到陛下的事情,他一般表現都是與外表不同的冷清無所謂。

玥玠一一看過他們,發現全部都是靳長恭的親信,便深吸一口氣,似用盡全身力氣道:“恭,恭,她出事了!”

蓮謹之臉一白,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你說什麼……”

剛才華韶將他們召來禦書房,說有要事相商,可還沒有等他說事,偏等來這麼一個消息。

玥玠麵無表情,如一尊無暇白玉,渾身透著寒意,一字一句道:“我召喚不出陰陽蝶,一般隻有兩種情況,一是它被人封住了,二是,一位寄主生命垂危,陰陽蝶護主不肯聽使。”

“你真召不出來了?!”靳微遙當即目光冷酷,厲聲問道。

“召不出來了……如何努力,都召不出來,連用血契,都召不出來了……”玥玠垂下頭,啞著聲音道。

“你說,有兩種情況,一是被封住了,二是,寄主生命垂危,那麼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寄主有事,而不是被人封住了呢?”華韶雖袖袍下拳攥得死緊,但仍舊保持著冷靜地問道。

玥玠眼睛空洞,艱難道:“能夠封住陰陽蝶之人,據我所知,整個異域除了我父親,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封住陰陽蝶並不簡單,我不知道,這世上沒有誰能有能力封住我跟恭由血液而生的陰陽蝶。”

一時間,整個房內如死一般寂靜,那壓抑得令人心髒扯痛的氣氛太過沉重。

“她不會有事的!”靳微遙動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需要親自去一趟八歧塢確認情況,這世上能帶走她的人太少了,而你們繼續留在靳宮,或許……或許,你們在這裏等著她回來。”華韶說了一句,亦離開了。

蓮謹之萎靡地坐於椅上,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煩躁地扒了扒額前發跟著華韶一塊兒出去了。

蓮謹之低下頭,神情掩住陰影之中,道:“我要去找她。”

接著,他步履沉重地緩慢離開了禦書房。

而玥玠似被抽走的全部力氣,看著禦書房的每一個角落,似能看到她認真埋頭辦公,偶爾望窗思索的模樣。

“玥玠,天兒這麼冷,別光站著那裏,感冒了,不對,是生病了怎麼辦?”

似又聽到她似喝責又無奈的聲音,玥玠眼底溢出晶瑩,他撫住眼瞼,呢喃道:“恭……”

恰巧地路途中,看到哢噠神情惶張地一路奔跑的蝠,一時好奇,便暗中跟隨,直到禦書房外,利用潛探術,竟聽到這麼一個個驚爆的消息,他立即撕丫子飛回去稟報給主子知道。

暗帝一聽到靳長恭在八歧塢失蹤,疑似被人擄走的消息,一張蒼白的臉,更是無一絲血色,他的眼神卻冷得像覆層了冰,嘴唇更是陰冷的抿著,整個人便如寒意滲人。

“主子,您冷靜點,現在這種時刻,你無法保持一顆冷靜的心,你又怎麼能想到辦法去營救靳帝陛下呢?”蟒一句痛心疾首的話,便喚回了差點被冰蠶吞噬的暗帝的神智。

“對!她不會有事的,她隻是失蹤了,再將人找回來便是了……”暗帝眸色暗黑,按住那被顆被無形千絲萬縷扯痛的心髒,一字一頓咬牙道。

——

采泉閣

與金銘於一精致樓閣小酌笑談風月的靳淵柏,此刻正懶洋洋地倚在漆綠欄杆上,幽怨望著粼粼湖光水色,道:“堂弟啊~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啊~堂兄我寂寞難耐啊~”

剛喝了一口酒的金銘聞言差點沒一口全薄噴出來。

“淵柏,你究竟鬧夠了沒有。且不論你等身份問題,陛下豈是你能肖想的,不對,你不能出言褻瀆陛下!”金銘嚴肅板著臉,重重擱下酒杯,義正言辭叱道。

靳淵柏一雙桃花眸溢滿似水年華,帶著淡淡情愁,睨向金銘,懶懶道:“你不懂~”

金銘皺眉,滿臉不讚成道:“我不需要懂!總之,你最好離陛下遠點,省得到時候你當真惹怒了陛下,我也救不了你。”

“誒~人生自古誰無死,牡丹花下死才是最美的死法啊,亦不枉我來這世間一遭啊~”靳淵柏眨了眨眼,眼波流轉間,晶瑩剔透,麵上卻一副羞澀不由自已的模樣。

金銘表示他的牙都快被他這番腐話給酸掉了,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想他堂堂正直不阿的平徹候,怎麼偏偏就交了這麼一個不著調的朋友呢?

突然,一陣寒風冽冽從窗邊卷來,金銘跟靳淵柏一驚,隻見一道黑影豁然落至兩人麵前。

“誰!?”金銘全身戒備,憑這人一身絕頂輕功便足以令他不敢輕敵,他拔刀便要攻上去,打算以快製敵。

靳淵柏一瞬便反應過來,立即出聲道:“金銘,是我認識的人。”

金銘聞言,停下動作,詫異地看向靳淵柏。

此人一身黑袍,很瘦,即使穿著一身寬鬆的黑袍,依舊能從他露出的手腕看得出來,蒼白無血色,瘦骨嶙峋,他臉上戴著一張鬼麵具,一身壓仰的黑色帶著深沉的死氣,就像一個從地獄重臨人間的死神一樣,厲風陣陣,鬼哭狼嚎。

僅一眼,金銘臉色一緊,便憑著本能地知道他絕非良善之人。

淵柏怎麼會有這麼危險的一個朋友……

“你怎麼來了,有事?”靳淵柏斂了斂神色,他了解暗帝,若非他真的有什麼緊急事情,絕不會親自出現在他麵前,他從來都是大爺一般地召喚他辦事,哪有啥事是需要他尊駕光臨的。

有這麼一個囂張又拽了八百的堂弟,他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她失蹤了,你立即派遣全部人力物力替我查到她!”沙啞幹涸,似油盡燈枯的嗓音從那個黑衣人嘴裏吐出。

靳淵柏聽一愣,下意識問道:“她是誰啊?”

但剛問出口,腦中便如一道閃電劈過,臉色乍變:“是不是堂弟失蹤了?”

除了靳長恭一人,他想不出,這世上還有誰能夠令暗帝動容,令他失去理智瘋狂成性。

靳淵柏的堂弟=靳長恭=靳帝。

“什麼?!陛下失蹤了!?”金銘也震驚了。

——

契在得知陛下失蹤後,便卯足了勁兒,到處查探她的消息,亦聯合了商族一眾,廣發各地暗樁積極尋人,因為擔心陛下失蹤一事會引起朝廷民野間的動蕩不安,倒也秉承著華韶的囑咐,底調行事,並沒有鋪張鬧大。

但事實上,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比如莫,紅,陽,穀等四大家,一些需要聯絡尋求幫忙的現成勢力。

契秘密書信了二封,一封送給了夏帝,一封送給了祈帝。

之前華韶帶著夏帝進京,積極準備給他療傷,但不料夏國傳來緊急消息,令他不得不立馬返國,華韶挽留不下,便替他準備了一些療傷藥丸,暫時穩住身體。

接著,契去了卞州找尚不知情的花公公,花公公早些日子帶著人馬去了卞州尋張北城機械裝置的原材料,此刻並在不在京中,也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陛下失蹤的消息。

——

寒冷的冬天,寒風嗚嗚叫著,樹枝光禿禿的染滿雪霜,大地一片蒼涼,沿路唯有那鬆柏樹,還勉強維持著那一點綠意。

靳微遙一身絨裝,帶著竹,梅,鬆三老,一路快馬加鞭兼程,從靳國僅耗三日便即將穿過蕖縣的大峽穀。

“主子,我等知你擔憂靳帝陛下安危,可是如今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們要去哪裏找?”三老一路苦口婆心地想勸阻。

即將進入大峽穀,淒厲的風聲愈厲呼嘯,那群山猶如起伏的層層波濤,連綿不絕,把這裏團團圍住,似預留一個猛獸的血盆大口供獵物自投羅網。

靳微遙披肩如隨風飄舞,黑發縷縷飛颯,他指節在攥迅速勒馬止步,目光如寒星映月,冷冷地吐出兩個字:“黎、城。”

“主子!您不能去哪裏!”鬆老一聽,臉色微變,緊色製止道。

其它兩老亦瞠大眼睛,與鬆老同一神情。

“主子,您要找靳帝——”

“整整半月了——”靳微遙聲冷語重地打斷他們,似緩緩吸上一口寒氣才能緩住那顆焦躁的心:“在這軒轅大陸,能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並掩埋一切存在的痕跡,除了黎城的那個人,我猜不出還有誰了!”

靳微遙仰天,冰冷色澤的側臉,如雪峰峻嶺,高不可攀,亦如孤傲的蒼鷹。

“……是蒼帝?”竹老眼睛被棘痛一下,一臉暗灰色地囁嚅。

靳微遙聞言,神色不動,他依舊冷酷而執鈕地望著黯陰慘淡的天空,那茫茫飛落萬千的細雪,染白了他的眉目:“三老,這一生,我便是按照他們設下的規定而走,如那棋盤上的棋子,無論是聞人之姓,還是靳姓,它都不是真正屬於我的,唯有這份感情,唯有這份不在預料之中的感情一直是屬於我個人的,它是真實的。所以,我希望能真真正正,亦是最後一次,努力地去擁有它,去重新挽回我悔失的女人……即使到最後我仍舊一無所有,但至少我確定我是努力過了,那麼,我將來才不會後悔。”

三老一震,臉上一陣悲切慟動,許久老人似一下蒼老十歲,悠悠歎息一聲,亦不再相勸了。

主子,有時候執著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太執著一件連自己都不確定能否有回報的事情,會不會太過不計代價啊……

策馬奔進大峽穀,兩旁峭壁如刀削凜寒而壓抑,卻在窄窄的道路之前,一道修長身影,披著一件黑色鬥篷的人如一柄出鞘鋒利的絕世寶劍,寸步不讓地擋在路中央。

籲~四人詫異勒馬踏蹄,止步。

“何人擋在路上,趕緊讓開,否則別怪我等不客氣了!”竹老施放宗師威壓,厲聲高喝,回蕩在峽穀內。

“來人,可是靳微遙?”他聲如細絲,但卻清晰地如同在耳邊說話,竟比竹老的厲喝更令人心驚。

靳微遙仔細觀察此人,來者不善,他一身包裹得嚴實,連一根發絲都沒有遺漏出來,聲音太細,太低,一句話不好辨認,但莫名地,他感覺他該認識這個不知道是男還是女的人物。

於是他道:“是。”

“殺!”

一句“是”就像開啟某道閘門的按鈕,那黑鬥篷人便衝上來。

竹老一掌拍在馬頭,飛躍而來,本想一他擋下,卻不想那人的速度竟能夠穿透他的防備,直殺而上。

竹老大駭,鬆老跟梅老相繼出手,但交手不過百招,兩者便感覺到越來越力不從心,這黑鬥篷的家夥簡直就跟怪物一樣,越打越勇。

“三老,你們不是他的對手,都退下吧。”

靳微遙眸如電光,他切入交手兩方,替下三老,對上鬥篷怪物,兩人拆招打鬥不分上下,整個峽穀因氣勢掃蕩,岸壁鬆動滑落礁石,激烈異常。

靳微遙不願被此人拖住腳步,欲下死手,卻在不經意見,看到那一雙驟然閃過的紅眸,當即動作緩了一下,表情呆滯,高手過招,隻爭分秒,那人一把轉肘勒住他脖子,從背劈去一掌。

噗——結實受了他這一掌,靳微遙隻覺五髒六腑一陣移位,氣血上湧。

“主子——”

靳微遙卻不顧他等驚喊,轉過頭,含血沉痛地喊道:“影兒——”

鬥篷怪物再度出手的動作頓了一下,改腳將他踢飛撞至飛身而來的三老,本欲再度下殺手,卻不知道為何,看到那一雙不動不動,執拗、霸道淒迷淩亂的冰雪眼睛,隻覺腦袋一陣炸裂,狠下的手竟出不了手,他哼哧哧地出著粗氣,一咬牙便抱著腦袋,不再戀戰,轉身便走了。

而靳微遙身負重傷,情緒洶湧,隻覺一並沒堅持一會兒,地暈了過去。

——

國院闡福寺後山,楓林一片銀裝素裹,一道黑色身影突兀筆挺立於雪中,他墨發染雪,衣袂翩翩,背影孤峭而狠厲,幽暗而死氣,帶著重重的陰霾色澤,那是連潔白風雪都浸吞不了的黑暗氣息。

“暗帝。”

他身後忽閃一道披著黑色鬥篷的身影,他似疑惑亦似確定地喊了一聲。

暗帝轉身,他指尖攥著一張紙,今早有人送了這一封信給他,他本不願理會,但他認出紙上的字跡是屬於靳長恭的,以往她不愛學習,稱之為目不識丁亦並不為過,但後來,她卻寫得一手方方正正的正楷,像那種量好橫豎撇捺格子似的,除了她,他不知道還有誰能夠模範得了。

但來的卻不是她,而是一個披著黑沉鬥篷大衣的人,根據他一身嘯潛暗湧的殺意,他知道這人是來殺他的。

“靳長恭在哪裏?”

他隻想知道這個。

鬥篷人似冷哼一聲,二話不說,便跟暗帝直接交手,招招下死手,但暗帝看出他的招式卻不是屬於殺手那種,並且招式越看越熟悉,他心咯噔一聲,那令他難以置信的答案,令他通體發寒,正欲質問的聲音被扼住在喉腔。

呯!暗帝整個人撞倒在地麵,上方,一雙幽暗紅猩的雙瞳無一絲情緒,帶著漫天的殺意。

“是你?!”

暗帝看著那壓在他身上的人,整個人如靈魂出竅了,怔怔地看著要殺他之人。

“你、該、死!”三個字,冰冷刺骨,從頭頂而過。

接著他感覺呼吸越來越緊室,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從心髒擴散出來,幾乎要將他滅頂。

她……她果然還是一直恨著他,從未原諒過他。

——她想殺了他,她竟真的想要殺他!

暗帝一雙與殺手如出一撤的紅瞳溢湧著痛意與瘋狂,那瑰麗的顏色濃鬱得深沉,如墨汁般濃稠,帶著毀滅性的死氣。

“放箭!”一聲厲喝,從楓林間咻咻地疾射數百支密箭。

殺手翻袍閃過,暗處的靳淵柏一身是雪地跑過來,想來他藏在暗處多時,由著靳國羽隊作掩護,他潛到暗帝身邊,出手一掌,欲救下暗帝。

鬥篷黑衣人蹙眉,看到靳淵柏那一刻,他知道他並不想殺他,他輕鬆地避開一掌,手中的意殺窒冷半晌,不知道該不該殺了這阻擾他報仇的人。

而靳淵柏看此人莫名地停滯下行動,他一早便知道此人武功高強,亦不願意跟他纏鬥,便趁機便將暗帝飛身救走。

羽隊早被黑鬥篷殺手震暈,他看著他們急促逃躥消失在茫茫雪中的背影,鬥篷黑衣人於寒風中不動不移,眼底閃爍著紅光不定。

仿佛遊蕩在宇宙中,浮浮沉沉,飄飄蕩蕩,無依無靠。

她是誰?

那個一臉冰冷,看著自己父親殺了母親的小女孩是誰?

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