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弄人家的時候有啥錢?不還是跟你了嗎?”他覺得張勝文實在不可理喻。
“你啊,啥也不懂,她這是恨我才纏住我的……”
又是石破天驚的一個告白,付春秋簡直招架不住了,大腦有些不夠轉,他本能地覺得他說的完全是假話,他這是臨陣逃脫。他為謝婉瑩感到不值,他不是沒勸過謝婉瑩離開他,可是人家態度非常堅定,還跟他發脾氣。
好象是受虐狂,她越跟他發脾氣,他對她越好。即使被張勝文弄進監獄也沒報複,而是盡力維係他,為的就是他能對謝婉瑩好點。現在看來都是白扯,“婉瑩啊,婉瑩,你這輩子命咋這樣苦。”
付春秋現在摸不準張勝文的意思,是發泄一下鬱悶,還是有別的想法呢?“是玩夠了,想扔掉嗎?”
張勝文不覺樂了,狡黠地,然而又是煞有介事地說:“春秋,不是我想扔掉,是不得不扔掉,現在什麼形勢你不是不清楚,領導幹部有小三那是不允許的,是會受懲罰的,所以你幫我個忙好嗎?”
“什麼忙?”付春秋提高了警覺,身子挺了挺。
“幫我勸勸她放掉我,別再糾纏我了。”張勝文死乞白賴的樣子,好象已被謝婉瑩折磨得要發瘋了。
“這個我做不到,我不會助紂為虐的……我說你能不能別這樣不道德。”這下輪到他求他。
“你不說,我說,我就不信你能看著你的意中人受苦受難。”張勝文得意洋洋,一副穩操勝算的樣,可是又一把抱住付春秋,可憐巴巴地說:“春秋,你救救我,我知道你心好,我也不願意鬧得雞飛狗跳的,好嗎?”
付春秋巴不得她放了他,可是這個人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心不死,他在她麵前真的是人微言輕,無能為力。“勝文,不是我不想幫你,我幫不了啊,真的幫不了。”
“不,你是記我仇,記我把你整進監獄的仇。”張勝文一字一頓地說。
“那仇我早都忘了,我跟你說心裏話,婉瑩現在根本就不怨理我,我說啥她都不聽,她腦袋灌鉛了。”付春秋現出痛苦的表情。
張勝文眼珠一轉,隨即道:“春秋,你真傻,不懂女人心,打是親罵是愛,她相中的是你,真的,我不騙你。”
付春秋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腦子有問題,“勝文,我不是聽錯了吧?”他一下抓住他的肩,象五隻鋼鉤抓進他的肉裏,疼得張勝文齜牙咧嘴,暴跳如雷。“付春秋,你放手,你他媽是不是瘋了?”張勝文急從椅子上站起來。
付春秋眼冒凶光,威脅他道:“你要騙我,忽悠我,我就給你弄扁,再進去一回我也不怕。”
張勝文往後又退了退,盡量跟他保持距離,“你再威脅我,我啥也不說,急死你。”
“勝文……”
“兄弟,我跟你說點掏心窩子話吧。這輩子你知道我最忌妒誰嗎?就是你。別看我左擁右抱的,那都是表象。你啥都比我強,跟你站在一起我老自卑了。婉瑩那時就跟你近乎,從不理我,你知道我啥感覺嗎?想吃了你的肉。所以我對她來硬的了,就是為了報負你。我以為我贏了,可是我輸了,這些年我是在替你養著她,我還說你傻,這世界上最傻的人是我。”張勝文猛力地用拳頭砸著牆壁,用腳踢牆壁,痛哭失聲。
“什麼?怎麼會呢?老天啊!”付春秋抱住頭,象一攤泥一樣堆在地上。
張勝文把付春秋看個底朝天,這個人的是是非非,這個人的幾斤幾兩,他的一點一滴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男子漢是什麼?就是膽子大一點,該出手時就出手,你知道謝婉瑩這輩子最恨誰嗎?恨你,因為你窩囊,你讓她一次次失望。”說到這裏,張勝文知道夠了,夠付春秋喝一壺的了。他覺得他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他相信他會按他說的辦的,他似乎已看到了明天的曙光。
張勝文這個料爆得太猛了,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付春秋完全處於懵的狀態。張勝文在悄無聲息中不知啥時走了,屋裏隻留下付春秋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