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卉象冬日暖陽,使付春秋迷茫的心暖烘烘的。他沒想到這個才接觸幾天的北京女孩對他這樣好,從小到大沒人對他這麼好過,除了爸爸和王嬸。
可是女人的心海底的針,她的心真象外表那樣玲瓏剔透,沒有一點私心雜念嗎?三十多歲的女人,難道就沒有傷感的、貪戀的、期待的嗎?象所有世故的女人似的有自己的小心眼嗎?如果沒有的話,那就不是女人了。
可是付春秋看不出來,他沒有那花花腸子,在男女關係上他就是個癡子,從不會深入挖掘一下女人內心世界,隻從外表看問題,很容易被蒙蔽。
為了感謝王佳卉,他決定把她帶到陽光下,轉一轉逛一逛,順便也平抑一下自己迷亂的心。
王佳卉想要自己上輪椅,可是付春秋不讓,他硬把她抱了進去。他長這麼大從沒碰過女人,這一抱抱得他大汗淋漓。女人的肉好軟,女人的體好香,他迷醉了,象喝了酒。
林區就是有這個好處,空氣什麼時候都那麼好,吸入鼻子裏清涼涼的。再就是水多,這一條河,那一道水,或急或緩,水也是清涼涼的。更令人叫絕的是隨處隨時可見的雲氣,稍遠一點的樹稍山頭保證看上去藍汪汪的,有霧裏看花之妙。還有腳邊眼下的花朵,這一叢那一簇,不是那種繁花,有一種星星點點的孤零感。所以在這裏不適合獨處,不適合熱鬧,喜歡熱鬧的人到這裏保證幾天就夠。
輪椅緩緩地無聲前行,不一會就出了醫院大門,在山間的一條柏油路上繼續前進。兩人都保持沉靜,誰也不首先講話。付春秋雖然在後麵推,似也能看到她的臉,她的眼,一定很專注,一定很美好。
他見慣了這裏的一草一木,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觸,但對外人來說,這裏神奇的大自然孕育的神秘感足以引發深深的恐懼感。
果然,不一會,王佳會就回過頭,眼中充滿不安,他輕啟朱唇,“春秋,你這是把我往哪推啊?我咋迷路了呢?我真怕從林子裏躥出一隻老虎,叨住我就跑。”
付春秋嘻嘻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這不就在醫院附近嗎?這裏到處是林木,所以咱們無論在哪都好象被包住,無論在哪都覺得自己勢單力孤,所以會有恐懼感,不過不要怕,有我呢。”
想了一會,王佳卉問:“沒想過到外麵看看嗎?外麵的世界好精彩的,不是有歌這樣唱嗎?”
“不知道外麵什麼樣,還滿渴望的,隻是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出去的。”
“外麵太雜太亂,表麵花花世界,實際臭氣熏天,沒意思,我勸你啊,就在這裏一輩子,哪也別去。”
“可是這裏掙錢太不易了,連婚都結不起,老婆孩子都養不起,讓人慚愧啊!”
“都什麼時代了,男人就必須養家嗎?女人就必須讓男人養著嗎?不一定。”
“你這樣女人在我們這會被男人搶光的。”
“是嗎?那我就不走了,看你們男人咋搶我。”
兩人走走停停說說,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愜意,就象老夫老妻話家常一樣。
“哦,對了,剛才在屋裏你咋突然那樣呢?怪嚇人的,受什麼刺激了?”
“沒有,我的神經早都百煉成鋼了,沒什麼會刺激到我。”付春秋回避著,否認著,他當然不希望把自己的內心世界透露給她。
“你不說實話……想不想知道我剛才和謝婉瑩在屋裏說了什麼?”
“不想知道,那是你們女人間的悄悄話。”
“好,既然不想聽,我還真就不說了。”
她真的沒說,他也沒求她說,可是不說並不代表兩人的內心沒有暗流湧動。
付春秋爸爸的電話來了,說他在醫院,怎麼看不到他?上哪了?
付春秋忙說這就回去,他顯得有些慌亂。
王佳卉直喊他慢點,怎麼象火上房了呢?
果然,在院門口,戴著老式帽,眯縫個眼,手插腰的老頭堵住了他們,怒氣衝衝指著輪椅裏的王佳卉問這是誰?付春秋說是自己的客人,受傷了,在陪護。
老頭不耐煩道:“我跟你說的你咋就不聽呢?快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