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秋意越地深了。 Ww W COM風有一點緊。花溪烈被夫君軟磨硬泡求著,吃了一碗蛋羹後,進了螺螄殼內睡覺。
進去之前,她用自己從前斷掉的一條根須,綁了螺螄殼,給他掛在脖子上。幽若空歡喜非常,不必多提。
看著她飛進去,好像飛進了自己身體一樣。這種感覺,無法言喻。他輕聲對裏麵,“你自入睡,待會兒有好吃的,為夫再叫你起來。”
花溪烈現在對睡覺頗有癮頭,拉過柔軟的羽被蓋到身上。對洞口,“我要睡了。”
幽若空在螺螄殼上香了一口,“睡吧,寶貝。”然後,把螺螄殼貼身藏到了心口。
花溪烈不滿地“切”了一聲,嘴角卻含著笑意,閉上了眼睛。她想象著自己睡在他心間,頗有一點奇特的滋味。
幽若空坐在書房裏,靜靜地看書。表麵看似平靜,心裏卻七上八下的。
到了二更時分,金玹忽然現身,神色裏暗含興奮道,“兄長,聶無霜出了。”
“獨自一人?”
“是。”
“走。”
*
仙宗的修士,為了仙寶和機緣,可以背棄道義。哪怕並非所有人如此,海宗的幾個也差不離。
所謂利令智昏,正是聶無霜這樣的人。他得了信,果然沒有通知任何同門,一個人便來夜探皇宮了。
月下有兩個男人,在並肩漫步。聶無霜定睛一瞧,正是皇帝和那仙人。再細看一會,聶無霜冷冷笑了。
這仙人沒有影子!人身修上去的仙,都有影子。鬼身修上去的,卻不可能有。憑他怎麼唬弄,這點細微之處,卻是遮不住的醜!
昨日裝的高高在上,此刻卻跟在皇帝身邊,布滿一臉恭敬又諂媚的笑容,聶無霜咬牙獰笑:險些被騙了啊!
虧得師父他們那幫蠢貨還沒現。明知道大妖的存在,卻因忌憚“真仙”的坐鎮,不敢輕易造次。左一個計策,右一個計策地討論,要是知道這“真仙”連影子也沒有,會不會一口血嗆死?哼哼!
“賢弟,此番多虧你的幫忙,不然,朕不知如何應付那些仙宗的豺狼虎豹。”皇帝。
“兄長從何起呢?弟承蒙照顧,被兄長護在羽翼之下,這點忙,何足掛齒?左右不過是裝神弄鬼,糊弄人罷了,弟慚愧!”
“可別,你當時裝的真像。李秋缺那等老狐狸,也上了當。”
金玹笑了兩聲,謙虛一番,“弟擔心,大嫂此次傷勢嚴重,若是那幫人去而複返,倒是棘手了。”
幽若空愁苦地歎了一口氣,“為兄如何不知?她如今虛弱,為兄將她藏在那地下安全之處,就算仙宗的人來了,倒也未必尋得到。”
聶無霜聽得渾身激爽,獰笑不止。身形一閃飄走了。捉了一個宮女,問了鳳儀宮方向後,便孤軍直入!
鳳儀宮,原是先太後住的地方。此刻,內外黑燈瞎火。屋頂和樹梢上,趴著幾個黑衣暗衛。這些暗衛對修士而言,跟稻草人沒有不同。聶無霜愈輕蔑,使了一個障眼法,無聲無息飄了進去。
殿內暗黑無人。四周垂掛的紗幔,在夜風裏輕舞著,有一種陰森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