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宗主上官斷出現,李秋缺背心上的冷汗珠子,就像熱鍋蓋上爬的水汽,一層又一層往外滾動。Ww W COM
宗主可不是慈祥的人啊!但凡徒子徒孫裏頭,有人不孝敬他,會過得比地獄裏還慘。
宗主對“孝敬”二字的要求之高,是令人指的:不能欺騙,不能隱瞞,所有讓他不高興的事,都視為背叛。
若是讓宗主現,他有獨吞妖丹的念頭,下場恐怕比被妖精撕了還難看。
李秋缺這會兒內心一萬個慶幸:他前幾日就往宗門送了信。雖然之後生出了異心,可誰也沒證據不是?他可以托辭,是為了宗門才查那些事的。
李秋缺不敢隱瞞,把他的一切情報都和盤托出了。尤其是金玹那個“真仙”的事兒,不敢稍有遺漏。宗主興師動眾,傾巢而出,必是早知此處有個絕世的大妖,或許對真仙的情況也了如指掌。他敢隱瞞,就是在作死!
他畢恭畢敬,輕聲細氣了半,上官斷沒有回應片言隻語。他穿一身雪白長袍,靜立在窗前。單手背在身後,一動也不動。若非輕輕撚著拇指,整個人好像是假的。
論年齡,他應該有三百多歲了,可是樣貌卻被深厚的修為滋養得年輕俊美!
那種俊美,是從靈魂深處向外漫溢,滲出皮囊的。內中應有璀璨的神光,讓這皮囊不出的奪目!
若風國的幽若空,勝過溶溶春陽,皎皎秋月,姿容當今絕世;那麼海的上官斷,就堪比熠熠寒星,皚皚初雪,在世外獨領風騷。
尤其近年,他的脾氣變得古怪之後,越透出某種非凡、冷峻又黑暗的特質,令人望而生畏,又甘心臣服。
此刻,他靜靜立在客棧字一號房的窗前,看著即將破曉的際。好像那裏有特別的東西吸引著他,他瞧得目不轉睛。半也沒給李秋缺一個眼神。
房間內,海宗的幾個元嬰修士,全都斂氣屏息。生怕自己在這一片死水中,掀起絲毫的波瀾,而生出旁外的枝節。
上官斷,與其是一宗之主,倒不如,是統治著所有人的暴君和惡神。
寂靜,宛如死神的刀,在李秋缺的肌膚上淩遲著。不知為什麼,他莫名有一種感覺:
上官宗主總有一會夷平這個世界。在他那璀璨奪目的光芒裏,有一種平靜又深沉的殺氣在積聚,升騰。
他不會在乎什麼仙宗大統,惹翻了他,會屠個片甲不留!
雖然還沒幹過這樣的事,但是李秋缺莫名相信,此人完全幹得出來!
他對外宣稱的修為是元嬰,但是海上下都知道,宗主早就進入化神後期了。因為某種原因,才遲遲不飛升。
曾有幾個元嬰老祖,試圖對抗他,卻被他三下兩下捏碎了元嬰,比捏死一隻幼鳥還容易。
上官斷就是這樣恐怖!其恐怖程度,甚至遠勝風國坐鎮的那位“真仙”。李秋缺心裏認為。
在良久的、令人倍感折磨的安靜之後,上官宗主轉過身來,目光落在李秋缺的臉上。
李秋缺的呼吸靜止了,連金丹也隱隱作疼。然後,他聽見宗主毫無人氣的聲音,“去吧。就由你來任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