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吃了醋,又不能對著黃藥師發,正憋著一股氣,向廳中張望,看看能衝誰發泄發泄。
那個精壯的漢子低頭一陣細語。
儒雅的中年人眼中閃過詫異,目光從梅超風臉色轉開,朝風蕭蕭道:“你是這個金狗的隨從?是要來救他麼?”
風蕭蕭眨了眨眼睛,道:“我叫風蕭蕭,你是誰?”
那中年人冷冷道:“陸乘風。”
風蕭蕭笑道:“陸莊主,風某欠了人家大恩,不得不聽命行事,還望莊主高抬貴手,莫叫人難做呀。”
陸乘風聽他語中隱帶威脅,怒道:“你休要以為武功高便能為所欲為,無人可製了。”,往旁拱手道:“這位是威震武林數十載,人稱‘鐵掌水上漂’裘千仞裘老前輩,難道還拿不住你這個小輩不成?”
風蕭蕭長長“哦”了一聲,嘻嘻笑道:“你這人倒是有趣,擄人是自己,出頭靠別人,是覺得功夫太差勁麼?”
陸乘風抬起雙掌,道:“恩師文武全才,震爍古今,又是悉心教導,隻是我資質愚鈍,隻學到了些微末的皮毛,就來試試閣下的高招。”
他方才聽起兒子訴說起昨日水戰的經過,曉得這人種種的厲害之處,自知萬萬不是對手,但此時言語中涉及師傅的威名,他無論如何都不能退讓了。
風蕭蕭卻不理他,笑眯眯的往旁一拱手,道:“裘老前輩既然在此,晚輩本該二話不說,立時退走,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隻好鬥膽在老前輩麵前現眼了。”
裘千仞神情凝重,肅然道:“少俠太過謙了,隻看你周身彌漫著一層無形的罡氣,顯然內功已到了水滿自溢的境地,老夫也不過稍稍勝你些許,少俠如此年紀,就有這等修為,實是千年難見的武學奇才,想來中神通像你這般大時,隻怕都遠遠不及啊!”
風蕭蕭現下是沒有喝茶,否則定然噴他滿臉,肚子裏已經笑的攪疼陣陣,心道:“牛那啥吹大發了吧,既然罡氣無形,你又能用啥眼看見了?還大言不饞說勝我少許?俺讓你雙手、雙腳、外加一頭,都能在轉瞬之間弄死你……不過其他說得倒也不錯,王重陽像我這般大時,可不是不如我麼!”
在他記憶裏,真正的裘千仞人稱“鐵掌水上漂”,武功當真不低,一雙鐵掌縱橫江湖幾十年,從未遇見敵手,是世間數得上的高手,僅是稍稍次於五絕而已,就算如今的自己,都不是其對手。
隻是眼前這位裘千仞,就是個冒牌貨,真名裘千丈,專門冒充他那武功高絕的弟弟,本身實力根本不入流,仗著和胞弟十分相似的容貌,以及一手純熟的障眼法,滿天下的坑蒙拐騙。
他此時來到歸雲莊,隻怕是奉了完顏洪烈的命令,營救完顏康,所以才在自己表明身份之後,胡吹亂捧,九成九是想讓自己和他一起唱雙簧。
風蕭蕭笑得肚子疼,旁人可全都當真了,個個滿臉駭然,麵麵相覷。
原來,裘千尺為了冒充弟弟前來救人,之前可是作足了功夫。
又是手托裝滿水的大銅缸,憑空在湖麵上飛奔;又是雙手一搓,將堅硬的青石磚捏成粉灰;又是一掌抹出,將瓷杯削成了光滑的兩半;更是表演了一出神功,內力成煙,離體顯形。
陸乘風父子倆親眼得見,對他乃是絕世大宗師再無半分懷疑,是以奉為上賓,畢恭畢敬。
此時聽他語氣凝重的道來,自是深信不疑,望向風蕭蕭的眼中,滿是驚駭。
江南七怪幾人同時想起燕京城那次雪夜鏖戰,風蕭蕭空手憑立,全真三子竟無一人敢妄動。
就連他們最為熟知,脾氣暴躁、性格剛烈、武功極高的丘處機,都是滿臉無奈,說此人難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