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大都畏死,但往往喜歡包著糖衣的毒藥,就算明知道會吃死人,也總是帶著幾分僥幸,希望自己能舔盡糖衣,再將毒藥吐出來。
於是舔啊舔啊……最後就真的死了……
如果是個聰明人,根本不會將糖吃到嘴裏,如果是江小魚,他隻會將這顆糖塞到別人的嘴裏……
現在這顆糖就在江玉郎的嘴裏,可他的麵色一點也不甜,反而很苦,苦的直想哭。
這顆糖就是長得比糖還要甜美,比花還要嬌豔的慕容九。
江玉郎正抱著她,卻絲毫沒有軟玉在懷的感覺,反而像抱著一株最毒最美的曼陀羅花,小心翼翼,提心吊膽,不敢鬆也不敢緊。
他費盡心機,自以為騙過了江小魚,騙到了一個人質在手,卻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著比最嬌柔的小百花還要嬌柔百倍的女子,分明比最凶惡的母老虎還要凶上百倍。
隻看她死死瞪著的雙眼,和裏麵焚燃的火光,就知她隻要手腳稍能動彈,就會將自己碎屍萬段。
可江玉郎偏偏還不敢殺她,尤其是得知她是慕容家的九妹之後。
他不得不承認,江小魚的那一番話說的很對。
“這小妞畢竟是世家子弟,對清白聲譽看得比生死更重要,她若是活著出去,就算恨你入骨,也絕不敢宣揚自己如何受了欺負,你隻用躲她一人就是了。可如果她死了,她那八個名震江湖的姐夫,嘿嘿……”
想到這個笑聲,江玉郎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雙腿更加軟了。
江小魚笑嘻嘻的走在前麵。
江玉郎雙手都需抱著慕容九,等若戴了一副手銬,所以江小魚好似一點都不擔心會被偷襲。
他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搖頭又晃腦,顯然是得意極了,晃晃悠悠的到了一個八麵牆的大廳裏。
廳中有八個絞盤,分別由金、銀、銅、鐵、錫、石頭和木頭製成,正對應著同樣材質的八麵牆。
現在八麵牆已經打開了六麵,唯有銀牆和土牆仍然封閉著,
江小魚笑道:“土牆看來是實心的,不會有什麼,隻剩下最後一堵銀牆沒有開啟過了,出路,想必就在這後麵。嗯,不錯,將出路設在臥房裏,正是合理得很。”
他轉動了銀絞盤。這銀色的牆背後,竟是個奇妙的天地!
這裏,才真正是地下的宮闕,蕭咪咪那幾間屋子也算奢華的了,但和這裏一比,簡直像是土窯。
江玉郎活像一個受盡婆家的悶氣,卻不敢反抗的小媳婦,跟在江小魚身後進去了。
兩人才進去不久,一道綠影忽地閃了進來,正是蕭咪咪。
她又是驚訝又是興奮的一圈掃視,然後悄無聲息的飄到了銀牆之後。
沒過一會兒,風蕭蕭悠悠然的走到了廳中,一手捧著一盞油燈,另一手拎著一小桶燈油,笑道:“去,將這裏點亮。”
小仙女應了一聲,接過油燈和燈油,挨個點燃掛壁上的銅燈,很快廳中便燈火通明。
唯有開啟的七麵牆後是黑洞洞的,沒有一點的亮光,什麼也看不見。
風蕭蕭笑道:“咱們就在這兒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