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走到了江玉郎的身旁,輕輕道:“你把便是白山君夫婦說的江玉郎?”
她嘴裏說著話,眼波卻在數著溪水中的櫻瓣。
她身上似乎與生俱來便帶著一種魔力,就算再是淡漠,也令人無可抗拒。
江玉郎老老實實的答道:“是!”
白衣少女道:“是被風蕭蕭所傷?”
江玉郎道:“是!”
他甚至連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講,添油加醋的念頭根本沒有冒起過,更沒想過這女人來意究竟是善還是惡。
白衣少女的眼光終於轉來,眸子直如明星耀亮,又如秋水行波。
她淡淡道:“此刻你血行過低,心脈將絕,麵上已現死色,普天之下,已隻有三個人能救得了你,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話說來雖平和,卻令人隻能信服。
江玉郎眼中閃出祈求之色,但不知怎麼,麵對這個女人,他竟連祈求的話語都說不出口。
“我自然會救你,你想死都死不了了!”,白衣少女的目光又轉向溪流,道:“凡是風蕭蕭要殺的人,我都要救,白山君夫婦如此,你也如此。”
江玉郎結結巴巴的問道:“敢……敢問姑……姑娘芳名?”
“蘇櫻……”
……
風蕭蕭向著龜山走,可越是離得近了,越是感到不安。
實在太平靜了,自離開白山君夫婦宅後,就顯得太平靜了,一路上竟什麼事都沒再發生過,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不管是移花宮或是無牙門。
平靜中顯出一股無形的張力,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正在醞釀著,等待太陽的突然破出,瞬間無可抗拒的耀亮大地。
朝陽初升,噴吐光熱,漫天紅光映照下,出現了一個麻衣人。
這人身形飄飄蕩蕩,宛如禦風而行。
他瘦骨嶙峋,麻衣高冠,雙顴高聳,鼻如鷹勾,停在了十丈開外,山路正中。
他目光睥睨之間,充滿冷漠倨傲之意,一點也沒有想讓路的意思。
風蕭蕭道:“閣下輕功不錯,但不知找我何事?”
麻衣人笑了笑,道:“我是特意來感謝你的。”
風蕭蕭道:“哦,我與閣下好像素昧平生,不知因何感謝我?”
麻衣人道:“感謝你為我做了大媒。”
風蕭蕭眨了眨眼睛,道:“還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麻衣人冷冷一笑,道:“隻要跟我走上一遭,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風蕭蕭啞然失笑,道:“我這一路上遇見的怪人不少,卻也沒見過像你這麼奇怪的人,分明是來捉我的,怎麼說得倒像是很感激我似的。”
麻衣人冷笑道:“我是真的很感激你,若不是你,那女人隻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多瞧上我一眼。”
風蕭蕭道:“原來如此。”
“你竟然一點也不奇怪?”,麻衣人反而奇怪的問道:“你就不想多問問嗎?”
風蕭蕭苦笑道:“隻要是沾上女人的事,就算再奇怪些,也算不得奇怪了。”
麻衣人倨傲的眼光霎時泯沒,竟然跟著苦笑道:“女人如禍水,看來你也是深受其害。”
風蕭蕭雙眉揚起,道:“簡直深陷其中,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