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其實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
當你看著日月輪轉,鬥轉星移的時候,當你看著別人老去,自己也老去的時候,便會知道時間果真如流水,奔流不盡,永不回頭。
但也隻有這樣,時間才有了意義。
空間,也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當這裏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愛人……你的一切的時候,你根本感覺不到空間的存在。
而當這一切被流水般的時間衝走,唯剩你孤零零一人的時候,你會開始感覺到孤單,開始思索他們在哪裏,而你又在哪裏?
於是,空間也有了意義。
也就是說,人其實隻是一個坐標……當時間的經度和空間的緯度,在你的身上交彙的時候,時間和空間才有了意義!
而你,也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在沒有時間感與空間感的莫名之路上,風蕭蕭開始思索自己。
如果將他一路所經曆的每一個世界,都看成一顆顆珠子,那麼時間,就是串成珠子的線。
而他,就是串珠針頭,他身上承載著時間,將空間連成了一長串。
風蕭蕭不禁思考道:“風雪呢?黃蓉呢?郭襄呢?甚至於邀月呢?”
她們是不是也代表的各自的時間,串著自己的路?
隻有當她們和他在空間上交彙的時候,所有人的時間才統一了起來?
這個答案是無解的,就像薛定諤定律裏的那隻貓,在沒有打開盒子之前,這隻貓既是死的又是活的,處在活與不活的疊加狀態中。
同理,風蕭蕭隻有與眾女彙合,才能知道答案,可一旦彙合,他們的時間便已統一了起來,再也無法知道答案。
所以,在風蕭蕭與眾女並未見麵的時候,各自的時間便處於不確定的狀態……可能同步,可能不同步。
儒家大儒一派宗師王陽明曾經說過:“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
說的也是同樣一個道理。
不過因為“靜心訣”的關係,風蕭蕭能清楚感應到眾女的方位,這讓他有了莫大的安慰,起碼不會因為時間和空間的變幻,而和眾女徹底錯開,再也不能相見。
風雪一如既往領先在前,不過風蕭蕭能感覺得到,兩人相距已並不算遠。
但讓風蕭蕭驚訝的是,離他最近的人,居然不是剛剛才分開的邀月,而是黃蓉與郭襄。
風蕭蕭很努力的想要弄清原委,自然而然的將所有精神都放在了“靜心訣”上,然後便聽到了一聲銀鈴般的脆笑。
“我不論走到哪?都聽說天下第一劍是燕南天,而天下第一聰明人卻是一條小魚兒,我一直很奇怪,魚怎麼會比人還要聰明呢?”
風蕭蕭一陣激動,他聽出來了,這是小黃蓉的聲音,也隻有她的聲音,才這般靈動,這般歡快,讓人一聽,就發自內心的愉悅起來。
風蕭蕭張嘴笑道:“她最擅長做魚了,不論是是煎是炸、是烤是蒸,都好吃極了。”
風蕭蕭頓時駭然,這不是他的笑聲,這也不是他想說的話,他的聲音更不會如此嬌憨動聽……這是襄兒的聲音!
黃蓉嘻嘻笑道:“我起碼知道三百七十一種做魚的方法,保證天天給你換著花樣,就算連續做上一整年,都可以不帶重樣的。”
郭襄苦著小臉道:“天天吃魚?那我不是也成一條小魚兒了?”
黃蓉衝著她的小腦袋就是一個爆栗,道:“叫你吃就吃,就從今天開始,就從烤魚開始吃。說到烤魚,嘻嘻,首先要將小魚兒洗淨、挖腮、去鱗、摳出內髒,不過一定要從魚背上下刀刨開,這樣才能烤得均勻入味……”
郭襄揉著腦袋,吐著紅紅的小舌頭,衝對麵的那人做了個可愛的鬼臉。
風蕭蕭頓時看清了,對麵那人竟是江小魚!
江小魚現在一點也不小了,起碼身材壯實了許多,不過臉龐英俊依舊,麵上的刀疤仍是使他多了種難言的魅力,嘴角總是帶著那抹揮不去的壞笑,隻是他眼中苦笑的意味更濃一些。
當著小魚兒的麵,說著整治魚兒的方法,甚至還衝他比劃著,像是考慮著如何下刀,其中嘲笑的意味,就連白癡都能看出來了,更何況天下第一聰明人的江小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