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自然不會病死了,定是假死掩蓋“飛升”,黃蓉是知道真相的,所以隻和風蕭蕭說郭襄“飛走”了,根本沒提過什麼假死的事。
就這一丁點誤會,險些鬧得風蕭蕭心境大亂,對於目前主修精神的風蕭蕭來說,這種劇烈神思的波動,簡直再危險不過了,稍有差池,說不定會萬劫不複。
風蕭蕭忙在心中檢討了幾句,才向歐陽情問道:“你怎麼沒死?”
歐陽情張了張嘴,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風蕭蕭忽然掩住了她的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被一個男人的手,親密的貼著臉頰,歐陽情不禁有些臉紅起來,幸好她臉上抹著一層厚厚的鍋底灰,並不外顯。
她一時沒想到,臉紅其實不光是顏色的變化,也是溫度的變化……
風蕭蕭感到自己的掌心溫熱漸起,哪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被火燙了似得縮回了手,忙掩飾般的又做了幾個手勢。
歐陽情點點頭,躡手躡腳的走到了牆邊,側耳傾聽公館內的動靜。
好像從公館的深處,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點尖銳的嘎吱響,像是關合房門,隻是木質房門的聲音不會那麼沉重。
歐陽情扯了扯風蕭蕭的衣角,作口型道:“十三姨!”
風蕭蕭不明白她為何那麼肯定,但既然隻是個十三姨,他幹脆直接越牆過去,現身逼問就是了。
歐陽情好像知道風蕭蕭想做什麼,手中風蕭蕭的衣角攥得更緊了,咬著唇,連連搖頭。
風蕭蕭仍是不明原因,但依舊頓時停下了動作,繼續靜靜的聽。
腳步聲隱隱傳了了出來,輕盈卻虛浮,明顯是個不會武功的女人。
風蕭蕭更疑惑了,忍不住低頭看了看歐陽情。
歐陽情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風蕭蕭正不明所以的時候,公館的大門被十三姨推開了,她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忽而輕笑道:“永別了,十三姨,你以後再也不是十三姨了,往後隻有你養著一群男人,而不是一個男人養著你。”
她聲音柔媚,語氣卻顯得複雜,既有嫉恨,也有欣喜,甚至還有一絲懷念?
風蕭蕭很奇怪她在懷念什麼。
沒想到這時有個磁性且冷峻的男聲問道:“你在懷念什麼?”
風蕭蕭猛然一驚,他竟然完全沒察覺到這個男人的存在。
這男人是一直在那兒,還是剛剛才來?
風蕭蕭從沒聽過這個聲音,說明他從未見過這個男人……難道就是那個劍法如神的劍客?
他握緊了劍,開始蓄勢。
十三姨的聲音在顫抖,道:“你……你答應放過我走的……”
那男人道:“你在懷念什麼?”
他語氣冷酷,給人一種“若是讓我問第三遍,你就死定了”的感覺。
十三姨無疑是個聰明的女人,也很擅長分辨男人的語氣。
她老老實實答道:“我自從被李燕北贖身,就一直住在這座公館裏,這公館雖然是我的囚籠,卻也讓我度過了一生中最安穩平靜的時光,所以……”
那男人道:“李燕北的女人,並不止你一個,你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這種日子你過不下去,卻又沒法子逃避,所以你不想再重複下去。”
十三姨道:“是,李燕北走了,拋下我走了,就像拋下一件穿膩的舊衣服,毫不留戀的扔給了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