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極少這般完全琢磨不透一個人的心思,本該戒備非常,偏偏石青璿氣質十分怡人,雖是一直透著股神秘味兒,卻難以使人對她生出絲毫惡感和敵意。
石青璿就那麼赤著足,纖巧的從湖畔走過,錯石屋而不入,到了穀側一顆大樹下,瞧著樹下的草坪道:“放他下來。”
風蕭蕭略顯猶豫,但仍舊乖乖的將尤鳥倦放下。
他手一離開尤鳥倦的背部,尤鳥倦隻怕就立刻心脈斷絕了,不過石青璿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魅力,使一向疑心深重的風蕭蕭都不由生出信任感。
但也是因為石青璿一直未對他表現出敵意的原因,要是換成氣質差不多的師妃暄,他恐怕就沒這麼順從了。
石青璿欣然的瞧了風蕭蕭一眼,似對他的聽話感到滿意,忽然玉手一翻,現出一根銀針,一下便紮到尤鳥倦的眉心之間。
尤鳥倦猛地睜開雙眼,但瞳孔放大,明顯無神,嘴亦張開,吸氣入腹。
石青璿輕笑道:“他也是被同一人所傷呢!”
風蕭蕭目光轉向小石屋,道:“不錯。”
師妃暄亦是被婠婠所傷,莫非純是來找石青璿幫忙治療的?
石青璿又翻出兩根銀針,紮到尤鳥倦的臉部要穴上,然後收手捧出一方青布小包,微笑道:“青璿施針已激發了他的潛力,暫時不會心衰而死,待化去淤血後,就可以整骨了,現在由你來施針吧!人家可不想見到他赤身裸/體的醜陋模樣呢!”
原來針灸這玩意要脫光的,石青璿一個黃花大姑娘,自然不肯把尤鳥倦這家夥扒光,如此說來,現在石屋中的師妃暄豈非……而且還被石青璿瞧了個通透?
風蕭蕭神情有些怪異的接過這個仍有少女體溫,帶著清香氣息的布包,展開後發現裏麵還裹著層獸皮,上麵插著密密麻麻的細長銀針。
石青璿像是瞧出他奇怪的表情,“噗嗤”嬌笑道:“壞人,想什麼呢?”
風蕭蕭臉蛋有些紅了,忙撚起一根銀針,道:“我該如何下針?”
……
半個多時辰後,尤鳥倦終於合衣伏於樹下沉沉睡去。
風蕭蕭抹了抹額上的汗水,笑道:“救人的確比殺人難多了。”
全程他都被石青璿指使來去,你言則我動,十分有默契,配合無間。
石青璿早就背坐在湖畔,雙手托著雪腮,俏皮的晃著晶瑩的赤足劃著湖水,既不回頭,也不接話,不知正想著什麼。
風蕭蕭緩緩走去,問道:“聽說石小姐不是隱於巴蜀麼?怎會呆在這兒?”
石青璿停下了自己雙足的動作,道:“這間小屋並非青璿所建,原主人在五年前過世之後,青璿於是借來落腳,是貪圖它離開邪帝廟隻是半個時辰的腳程。”
風蕭蕭沉默少許,又問道:“很多人知道石小姐於此落腳麼?”
他本想直接問師妃暄為何會找來這裏,可稍一猶豫,換了個不太嚴厲的問法,人家二話不說便幫他救人,他口中不說,其實感激在心的。
石青璿道:“並沒有很多人知道,不過該知道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