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坡上,竟分別彙聚著兩方人馬。
一方數以百計,分成七至八組,清一色的夜行勁裝,武器由刀、劍到重型的矛、槍、斧等應有盡有,明顯都是漢人。
另一方二十多個突厥騎士散布成圈,圍護著兩名騎士,這兩人正仰天遙望鷂鷹和靈禽互鬥的遠方天空,似乎還不時偏頭交談些什麼,神情皆從容,顯得不急不躁,成竹在胸。
其中一人消瘦如杆,容貌清臒,身子像長槍般筆挺,右手執一把突厥人愛用的鋒快馬刀,左手持盾,頗有鶴立雞群的高手氣度。
另一人的氣度更是不凡,跨坐馬上,腰杆筆直,靜若淵嶽,正是那種能令人一見難忘的人。
他身形並不魁梧,卻高挺瀟灑,渾身含蘊非凡的力量,氣質高貴,尤其一對深且溫柔而微微發藍的眼睛,與其高聳的鷹鼻與堅毅的嘴角形成鮮明的對照,使人感到他兼具鐵血的手段和多情的內在。
這兩人明顯是這夥突厥人的首領,趙德言卻絕不在他們之中,難道他躲在漢人那一方中?
風蕭蕭心中咯噔一響,麵上卻無波無瀾,沉靜的可令人任何人都琢磨不透他的內心活動,他視線被山丘阻隔,必須十分接近才能完全瞧清楚漢人那邊的情形。
所以他非但沒有緩步,反而拔劍出鞘,愈趨愈快。
原野平坦,丘陵不多,無法完全掩住身形,山坡頂上的突厥人很快便注意到了這個直衝他們而來的疾速人影,皆是詫異莫名。
持馬刀和盾的消瘦漢子以突厥語向旁喊了幾聲,立刻就有四騎忽散,呈扇形向風蕭蕭圍來,人人手持彎刀,蹭亮的刀鋒揚起,在初陽的映照下,閃著金燦燦的光。
藍眼睛的英俊漢子卻看也不往這邊看上一眼,雙目一直盯在高空力量懸殊的那場搏鬥上,似乎世間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消瘦漢子的眼睛卻越瞪越大,方才有丘陵阻隔視線,兼之正對陽光炫目晃眼,來人的身形隻若隱若現,他還未曾發覺奇異之處,如今地勢一見平坦,他立刻察覺此人的奔行速度實在太快了,竟還帶著詭幻之極的道道殘影,明顯是一名絕世高手。
隻見自家的四名騎士與來人超乎想象快的接近,消瘦漢子終於回神,又用突厥語喊了幾聲,同時撥轉馬頭,想要一群人一齊衝去。
他不過稍稍偏臉,再回望時,隻見剛派出的四名騎士已與來人交鋒。
精銳的突厥騎士能夠借助馬力,一刀斜平,隻要角度合適,肩不動膀不搖,就可以輕易削掉一片人的頭顱。
這四騎自然是精銳中的精銳,不但角度拿捏的分毫不差,而且四騎交剪而攻,沒有留給來人絲毫避閃的空間。
四騎沒有絲毫的減速,平著彎刀朝來人一衝而過,像是不曾受到任何阻力。
消瘦漢子臉麵上扭曲成驚悸,皆因來人居然也像是不曾受到任何阻力的穿透四騎。
五人四馬以疾速正麵相撞,居然好似都無形體一般,瞬間錯過,詭異之極的情形,令消瘦漢子頭皮發麻,腦筋混亂,一下子還想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他下意識的收緊韁繩,勒停戰馬。
他身側的突厥騎士跟著疾停,神情緊張的將他圍護在當中。
藍眼漢子的視線不知在什麼時候轉了過來,輕“咦”了一聲,神色無比凝重,右手一揚,麵向過來,手中多了把形如彎月,金光燦爛,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奇異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