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憐之極便是怕,所以風蕭蕭隻能孤零零的走出客棧,背負著包裹,一副遠行者的打扮,並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在天津橋一邊的大街上,順著熙熙攘攘的人流,沿洛河漫步。
很快,風蕭蕭就感到身後有馬車綴上了他,不急不緩的跟在後麵,單婉晶卻始終不肯現身露麵。
風蕭蕭徑直來到碼頭邊,尋了間還算雅致的飯館,點了一壺酒,幾個小菜,悠悠然的自斟自飲。
少許後,扮作俏書生的東溟公主單婉晶總算走了進來,隻是她目不斜視,好像根本沒瞧見位置故意坐的很顯眼的風蕭蕭,手上搖著一柄折扇,壓著她那好聽的嗓子,粗聲粗氣的向店家一陣吩咐,聲音大到好似生怕某人聽不見。
風蕭蕭心下一陣好笑,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偏頭望向窗外繁忙的碼頭,一副陷入沉思,兩耳不聞的模樣。
單婉晶餘光一直注視著他,見他居然對自己的到來毫無所覺,極不符合她裝扮的跺了跺腳,俏臉上浮起動人的女兒家嗔惱狀。
那店老板頓時瞧直了眼,又驀地回神,低頭暗啐,額頭流汗,心道自己居然讓一個男人弄得麵紅耳赤,心旌神搖……不過這男人實在太俊俏,身上的味道也遠比倚柳院最紅的頭牌姑娘還好聞上一百倍。
單婉晶見風蕭蕭居然還是沒任何反應,再也忍不住,怒意盎然的帶著香風來到他桌邊,揮著折扇往桌麵上重重一敲,就那麼坐到對麵,杏目圓睜的瞪著。
風蕭蕭好似被驚醒,驀地望來,故作吃驚的道:“婉晶?”
單婉晶強壓住芳心的惱火,淡淡道:“巧遇,完全是巧遇,本公主……本小姐……本公子的飄香號正泊在碼頭,本公子在船上呆得氣悶,所以下船逛逛,順便尋間飯館吃午飯。”
風蕭蕭強忍住笑,心道:“我問你什麼了嗎?你稀裏嘩啦的解釋這麼多,明顯欲蓋彌彰嘛!何況飄香號上天大地大你最大,想吃什麼沒有?一大把人的人千肯萬肯的願為你跑腿伺候,還用你孤零零的親自跑到碼頭吃這些不上檔次的東西?”
但他麵上自然露出適當的驚喜,附和著笑道:“是啊,真是太巧了,我實沒想到能在洛陽見到你。”
單婉晶俏臉上掠過少許浮紅,羞惱道:“本公子的飄香號不是被海沙幫那群惡賊弄壞了嗎?早先到沿海船廠修理,如今才駛來洛陽。我心疼自己的飄香號,趕來洛陽接收,看看有沒有被人偷工減料,不行嗎?怎麼,我還來不得洛陽了?”
這番話說的清脆伶俐順溜之極,像是早將這個借口在心裏盤算過百變千遍似的。
風蕭蕭幹笑道:“來得來得,誰敢說你來不得,我第一個去擰下他的腦袋,以解小公主心頭之氣。”
早幾天晚幾天接收飄香號有什麼分別?別說修船的事東溟派有專人負責,絕不會出問題,就算被人偷工減料了,單婉晶又有什麼辦法?還能立馬趕到沿海返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