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隻夏蟬伏在窗欞外,啾啾長鳴,初夏的熱風穿牆繞樹,潛進閨房,窗外,碧空如洗,植被翠濃,而我隻能窩在一方鬥室,正自懊惱,卻被這沒頭沒腦的恭喜弄的莫名其妙。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個清朗的聲音接了上來:“我的好妹妹,呆會兒,你可別樂暈了啊!”
“兄長,”我看著滿麵春風的走來的裴清,頗為疑惑。裴清揮揮手,讓丫頭退下,輕扶著我的手臂,攙著我慢慢向後室花園踱去,“小妹,你現在可是我裴氏王朝的大名人了啊。”
“兄長什麼意思,小妹不太明白,小妹何德何能能蒙皇上的青睞,這公主一名怕是實在太隆重了吧!”我保持著以前的千靜謙恭文靜的姿態,柔柔弱弱的開口說話。在這個頗有心機的世子麵前,我還是小心點的好。至於那個什麼皇帝的恩賜,怕是絕無好事,無功豈能受祿?
“嗬嗬,我的好妹妹啊!”裴清滿臉開懷,笑得甚是得意,“還有一個更大的好消息,妹妹聽了可不要太興奮啊!”
我暗自翻著白眼,什麼事能不能直截了當的快點說,神秘兮兮的搞什麼啊?嘴裏卻道:“大哥莫要再開小妹玩笑了,還能有什麼好事麼?”
“哈,小妹,皇上不僅賜了你公主的名號,還要為你賜婚!你可知道你的駙馬是誰嗎?就是大名鼎鼎的當朝勳羽大將軍,你的救命大恩人,你念念不忘的那位夜君候卓驍!”
“啊,什麼!”這消息果然堪比天雷,我咋一聽,猛抬起頭,吃驚地看著裴清脫口而出:“你開玩笑?”驚覺言語不妥,趕緊低頭咬了咬嘴唇,暗自後悔。
“哈哈哈,我就知道小妹要吃驚啊,怎麼樣,要高興死了吧,天下多少女人的夢中夫婿竟然要娶我的妹子了呢,這不知道又要多少女子心碎了。”裴清沒注意到我的不妥,自顧自言:“雖然皇上也曾賜過很多美女於卓君侯,可那都是不入流的美人而已,妹妹可是以公主身份嫁入候府去做誥命正婦的,這可是我們隆清王府天大的福氣啊,妹妹,你這下可是心想事成了呢,高興吧?”
高興個屁,我低著頭,暗自裏欲哭無淚,這要是換了真正的千靜那倒是真正的歡喜無比。可現在,我明知道人家心有所屬,嫁了去必定沒有好臉色看,何況,這個明明顯顯的政治婚姻即便沒有卓驍的愛人,估計想我這樣要貌沒貌,要權沒權也不會遭人疼吧。
聽說皇上每次勝仗回來都會賜美人給那個俊美的大將軍,他那個候府估計已經是個世界小姐選美會場了,我一小雞去了還不被踩死?那時候簡直是屍骨無存啊!
千靜姑奶奶啊,你這哪是叫我來幫忙,簡直是受罪啊,我哪還能幫人,自身估計都難保了!我倒不怕死,也不在意死亡,可這般死法太憋屈!
“妹妹,你怎麼了?怎不說話?”我長久的沉默讓裴清感到奇怪:“可是哪不舒服?”
“兄長,我,小妹求大哥想辦法取消這個賜婚可以嗎?”
“開什麼玩笑,”裴清吃驚的開口:“這是皇上金口玉言定的事,怎麼可以取消!小妹,你怎麼了,這不一直是你的願望嗎?嫁給那個卓君候?”
“我,小妹隻是覺得高攀不起,君候大人可是神一般的人,小妹自慚形愧!”
“胡說,我隆清王府乃是我朝王室族人,血統純正,他卓君候雖戰功赫赫,卻就是一布衣而已,況且還是巽國一個小小屬國的草民,是我皇聖明讓他有機會在我朝為官,為我裴氏江山效力,能娶到你堂堂王室之女該是他的榮幸才對,哪有我們高攀他一說,妹妹決不可這樣想!”裴清突然慷慨激昂的滔滔不絕。
我聽得一愣,暗歎我忘了古人對血統的問題的重視,再大的功績再大的官,沒有好的出生,好的家世,總是要被人說三道四的。隆清王雖然在裴氏王朝裏不過是八輩子之外的親戚,但王族就是王族,在王族裏的人眼裏就該是自視清高的,對於外族人,無論是將軍還是宰相都是外人,是為自己服務的,理所應當的是下人,而象我這樣嫁給外臣的公主,那自然是外臣的榮耀!不管這個公主是不是皇室裏的人,反正是宗室的人就行,這也是拉攏心腹大臣最好的手段,外臣覺得自己也是宗室裏的一員了,會為王室更竭盡全力效勞的。
當然,這都是手握皇權的人自以為是的想法,我可不認為那個看起來光芒耀眼的絕美將軍會是個受人牽製的主,要我去散布皇室“仁澤的”雨露嗎?為什麼突然找上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王族女子去實施這個任務呢?雖然當今的皇上子嗣貧瘠,因為獨寵那個絕世美女,而美女又身體孱弱沒有子嗣,以前的又沒生幾個,最大的公主還隻有十歲,可外族也不是隻有我一個適合的嘛!
看著眉眼飛揚的裴清,我想這裏頭一定有我這位不甘居人後的大哥的“功勞”吧!我再次暗歎。
裴清見我看他,目光變得柔和,安慰道:“妹妹可是怕嫁去會被他府上的那些人欺負?放心,你是正室,皇上親賜的公主,你大可以用你的身份壓製她們,那些個不過都是些戰俘之類不入流的角色,想你堂堂王朝的公主豈會被人欺負了去?若是誰敢欺負你,告訴兄長,兄長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言末,還很肯定的拍拍我的肩膀,一副要我放心的樣子!
我低下頭,不出聲。我能說什麼?這個大公子不是太不懂女人就是睜眼說瞎話,一入侯門深似海,活在那裏的人有誰是省油的燈?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還有機會要娘家人幫忙啊?更何況你一大男人能管得了人家家事?堂堂大將軍會讓你管?
“妹妹啊,兄長我,還有件事要求妹妹幫忙的!”裴清此時話鋒卻一轉,語調低沉了起來,“不知道妹妹可,願意幫兄長我的忙?”
我抬頭看看裴清,此時的他麵色深沉,目光閃爍,有著不容拒絕的森冷!我淡淡的道:“兄長請講,小妹幫得上的一定幫!”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妹妹此去候府應與候爺好好相處,哦,如果可以,兄長還想從妹妹這知道些君候大人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