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緊抱住我腰側的手,在風中側頭對殷楚雷道:“公子,公子!”
殷楚雷回頭望望,大概是確定了白霧沒有彌漫過來,鬆了鬆韁繩,緩下馬步來:“怎麼了?”
“公子,那白霧順風而行,沿山而下,低處最容易聚集,剛剛那些霧氣足可以殺死百千人,那個上次的村落,都是些老百姓,你能不能讓我去通知一下他們,讓他們逃命去?”
殷楚雷沒有開口,隻是看了我一眼,急弛的風將他的發角和衣袂拉扯鋪陳肆意張揚,極顯霸氣,刀劈斧削的俊顏堅韌如岩,獵豹般的魔瞳裏如大海湧波,氣勢恢弘。
我有些急,脫口道:“殿下,那些人也是這天下的百姓,你日後威加海內,四宇企伏,這些人,不也是你的子民麼?”
殷楚雷聞言猛一低頭,那渾沉的大海仿佛洪波湧起,驚淘駭浪,波瀾壯闊,直盯著我,仿佛駐足到人靈魂深處而去!
夜色蹣跚著腳步,悄然無聲地為這片山林披上黑色的帷幕,頭頂清冷的月光揮灑下錦織的華衣,輕柔蓋在山林野地,熠熠素輝!
起風了,山嶺遊移,如同巨獸移步,擺動磅礴的身軀,隱隱幢幢間,有些森然,殷楚雷突然右臂一緊,將馬頭調轉向西,對眾人道:“林先生先帶人回山寨,我與靜兒去趟婁村!”
“公子!”林先生語調不虞,身邊的幾個也出聲呼喚,他們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機敏如他們,怎猜不出殷楚雷次舉的不妥。
“公子豈可以身犯險?若是有事,臣下如何向陛下交代?”林淵看了我一眼,黑沉沉的眼在夜色下看不出意味,語氣裏的不讚同卻一聽了然,他似也不遮掩稱呼了,“殿下有什麼事,不如臣下代勞!”
殷楚雷不耐地揮揮手,“休再多言,你帶人回山寨等我,我去去就來!”
說著揚鞭長嘯,抱緊了我,又開始急弛起來。
再次進到這個熟悉的山村,小徑荒幽,屋宇儼然,荊扉虛掩,若不是今夜裏那隨時可能出現的殺人隱患,這還真是一處世外桃源。
隻是這裏的人,蒙昧無知,篤信信仰,我能說服他們麼?
村頭的犬吠不絕於耳,為這一寂靜的村落增添了份活力,殷楚雷信馬由僵,如入無人之境,直奔到村中最大的祠堂建築前,當日,我們便是在此用的晚餐,此時,堂內燈火通明,村裏人似乎有晚上在此聚會的習慣,現在正是熱鬧的時候。
堂下,有一群小兒嬉鬧著,看到我們的高頭大馬,吃驚地停了下來。
堂門大開著,裏麵的人也注意到我們,喧鬧停止,一會兒,從堂內走出一群男女老少不少的人來,為首的,正是那個熟悉的老頭!
看到我們,先是吃了一驚,再細看,大概是就我們兩個,他老人家把背挺了挺,哼哼道:“好兩個不知恥的娃,還敢回來,想是來自首的?”
殷楚雷抱著我下了馬,拱手握拳到了背後,冷冷而立,不發一言,我知道他對來救這些人並不熱心,也不屑多話,還是得我說。
我也沒客氣,這馬快了霧氣多少腳程我不清楚,隻有速戰速決!
“老伯,不管你相不相信,今晚上你說的湖煞確實來了,我剛剛在來的路上看到了,您快帶著您村裏的人逃命吧,要快!”
老頭聞言一驚,身後的男男女女臉上也是吃驚不小,但隨即,老頭摸著胡子笑起來:“你這個娃娃大言不慚,湖煞豈是你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的?”
我一瞪眼:“老伯,你自己說了要祭祀才能平湖煞的怒氣,如今我兩個都在,你的湖煞豈能放過你們?快跑吧,它真的能殺人的,我看到了!它就快過來了!”
村裏的老少頓時喧鬧起來,人人臉上有了驚慌,老頭驚恐地看看四周,突然又盯向我倆:“你們兩個不知恥的男女,不僅帶來了邪風,還帶來了災難,就是你們,湖煞才不肯放過我們,對了對了,孩子們,我們把這兩個男女抓了供給湖煞,湖煞就會放過我們了!”
一下子,村民的情緒有躁動起來,看著我倆的臉色都帶上了一絲瘋狂。
這可真是好心對上了狼肺,殺氣騰騰的村民不由分說圍了上來,我不由大驚:“你們瘋了!湖煞已經往這邊來了祭祀還有什麼用?快跑吧,它會殺死你們所有人的!”
幽藍的夜色下,這群著了魔的村民根本聽不進我的話,一個個如狼似虎朝我撲來。
殷楚雷冷哼了一聲,抱住我,身形急閃,速退了幾步,麵對著突然化身成惡魔的眾人,他長身玉立,一身紫色的棉袍在月色映襯下越發紫黑,一股開天劈地的殺氣騰騰升起,肆意開來,一雙獵豹般的冰眸閃動著狩獵的寒光。
“不!”我抓住殷楚雷的手,衝村民大喊:“求你們了,快跑吧,現在還來得及!”
“呀!”一個走近的村民已經撲上來要抓我的衣角,殷楚雷冷蔑地一笑,掌風如刀,狠狠劈在他的脖子上,村民的身子如風折楊柳,斜飛出去,撲倒在地。
場麵開始混亂起來,我沒想到我的初衷卻變成這個樣子,魔怔了的村民根本不聽我的話,一個個要撲上來抓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