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下口水,這午後吃茶,坐而論道,倒有些意思,不由脫口:“土地是糧食和贏餘的來源,徹查畝地,均等畝田,老百姓豐收了,才能交稅,也避免以人為主的征收賦稅的不實之處!”
卓驍眼裏劃過一絲清水,如同微瀉的江河,帶點蓬勃:“說的不錯,正是如此,那夫人還有什麼好法子增加稅收麼?”
他話如催眠,帶著微微的誘惑,我有些如墜霧中,捧著茶碗略有些醉於茶香:“商有大利,有人便有商,商行天下,能從中分一杯羹,征收商稅,又能獲知天下大事,其實是互惠互利的事,於我,征收商稅也要保護其利,於商,得利反哺,也更能行商無界,當然,這稅不可過高,不可強收,得有明確等級。”
也不知道是這午後室內熏染的香帶了迷醉的功效,還是這一品的茶藝令我漸漸放鬆,我仿佛置身於大學論社,侃侃談性不由自主。
我突然發現許晉突然如同注射了興奮劑的狼,雙目炯炯,我不由瑟縮了下,聲音偏暗:“不過,任何法令都需要製定者嚴格製定和落實,人丁田畝也好,收商稅也好,都必須嚴法而行,若是上無監管,下無廉吏,再好的措施都會成為空文,反而害人!”
別我想的法子成了後世害人的酷法了,我有些不安的想。
“夫人見解果然獨到,這法子確實好!”許晉突然拍案道:“夫人請受許晉一拜!”說著就來了個九十度大弓身。
我嚇了一跳,忙一挪身,吃驚地看著卓驍,我說了什麼,我隻知道土地和商業都是最重要的,國家的賦稅最大的來源之一,許晉反應過大了吧!
卓驍拉過我,在他身邊坐下,為我掖好氈毛毯,眼裏蓬勃的江河之水有絲潰決:“我的夫人確實見解獨到,那你說說如今雖說製度在人,但戎麓上下官員政令難行,可有法子解決?”
他微微的淡香盤桓在我四周,俊挺的身子透著無比張揚的肆意,又很隨意,我不由看了眼許晉,卻見他毫不在意,自己卻正襟危坐,看著我,一臉期盼。
我不由下意識道:“戎麓是戎麓人的,我們為什麼要隻用自己的官員,最了解這塊土地的是當地人,我們該平等看待戎麓,以戎麓治戎麓,不更好?打擊豪強,讓戎麓自己做主,有了這份自己做主的自由,有一個有容乃大的地方官,和平共事,我想,可以稍微解決下矛盾吧!”
啪,許晉整個人本來跽坐著,卻突然直起上身來,一巴掌拍到置茶碗的案幾上,略顯興奮道:“夫人所言甚是,天下人自詡中原正統,從不正視邊夷民族,卻又製約受困於邊防,戎麓數百年頑症,正源於此,若能照夫人所說行之,與戎麓是好事,於我中原,也是好事,夫人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令遠山佩服!”
我被許晉激動萬分的神情嚇道了,他又要再拜,我從茶藝的迷醉裏驚醒,站起來讓開身道:“許大人別如此,小女子不過是個深閨裏的女子,您這麼拜我,要折殺死我了,為政的事,我不懂,剛剛說的,是一時胡言,您千萬別放心上。”
許晉滿臉嚴謹:“夫人之言,是我輩不敢想也不敢言的,總以為高高在上,卻忘記最簡單的天下大同,夫人的幾點政見也是為遠山困惑許久的問題找到了解決的方法,怎是亂說?公主的遠見熾識,令遠山佩服至之,侯爺有如此巾幗夫人,是侯爺之福,也是戎麓之福。恐怕也是天下之福。”
我愣了下,望向卓驍,卓驍帶著一絲摸不透的微笑,使他那張絕世的容顏美若縹緲不可琢磨,他拉過我的手,用指在上麵摩擦,卻對許晉淡淡道:“好了,遠山,今日是坐論茶道,大家不過是暢所欲言,我說過我夫人見識獨特,你也見識到了,那就到這裏吧,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許晉作了個揖,但還帶著一絲興奮:“侯爺,那關於夫人提的對戎麓的建議你看……”
卓驍臉如冰山,帶著永恒的高貴,透著淩厲:“你去擬個條案來,過了這年,咱們在戎麓施行看看,先去對伯寧說下,若再有人持強,拿來敬猴!”
許晉喏喏而退,離開書房。
卓驍等他走出去,便將我抱進了懷抱,擁緊了,帶著一絲霸道。
我被牢牢禁錮在他寬闊有力的胸膛裏,感受到他的沉默,不由有絲揣揣不安,悶聲道:“寒羽,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卓驍鬆了鬆手,我抬頭望去,他堅毅完美的臉龐輪廓就在咫尺,白玉無暇的臉上鑲嵌的黑寶石眼灼灼盯著我,明滅著道不名的光芒,又如幽潭裏致命的旋渦,死死吸引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