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縱意居很是安靜,除了那抹哀傷的玉蕭管樂。
卓驍因為我的不理不睬多少覺得尷尬,他也不總出現在我房裏,而是每夜總在屋外庭院裏吹蕭,撇開心境說,蕭聲很好聽,悠揚,婉轉,帶著述求的乞願,繞梁三日,餘音不絕。
每每此時,我都沉默的聽著,直到香燃燭盡,困意襲來,在迷迷糊糊中,都能聽到一點點的歎息,伴隨著無比輕柔的動作,將我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可是,今晚,我卻帶著一種無以名狀的不耐和煩躁聽著,屢屢玩轉著手中的杯子,帶著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一種冷笑,坐在窗頭。
“公主……”如氳帶著不安看著我,雖然有些懼怕,但還是道:“公主,您好歹吃點東西,一天沒吃什麼了,身子骨還沒好,可不能這麼折騰。”
我皺皺眉,“不吃,拿下去,我不餓!”
“公主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要不要讓師兄進來,有什麼事,他都能解決!”如氳還在為她師兄做說客。
我冷笑一下剛要說話,卻聽到外麵蕭聲一斷,然後聽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洪亮張揚的聲音道:“寒羽好興致,這麼晚在庭院裏吹蕭,可是為公主所吹?”
我一皺眉,他怎麼又來了?
卓驍清朗冷淡的聲音聽著毫無波瀾:“殿下明日要歸國,怎還有空過來?”
“嗬嗬,寒羽,你我私下裏不是一直隻道字麼,怎麼最近見外起來?明日確實是要走了,今日特來向寒羽道個別,也來向公主道個別,前日公主未醒不便見,今日,寒羽可否讓我見公主一麵,也聊表我一番感激和歉意呢?”殷楚雷永遠那麼跋扈捭闔,他越來越顯現出一種王者獨霸的風範來。
屋外略略沉寂,透過一絲蟲鳴鳥叫,隨即傳來卓驍的聲音,隻有他似乎永遠不受帝王的威懾而能水波不興:“殿下好意臣心領了,禮不可廢,亦不可亂,內眷無故不可見外男,況內子重病初愈,實在不便出來見客,殿下的話,臣會帶到,殿下放心!”
屋外有一瞬間的安靜,安靜的詭異,我看到如氳略顯不安地向窗外張望,眼裏都是擔心。
屋外隨即傳來一聲大笑,帶著肆無忌憚的張狂和渾然壓迫的氣勢,他倒在卓驍麵前從不掩飾,“寒羽,你的星相術一向神通,你可否給我看看日後的走勢?你我所謀之事可有幾成把握?”
卓驍不急不徐淡淡道:“殿下,臣以為謀事在人,此一也,所以天象所示,不過是個預兆,並不一定準確,不過既然殿下吩咐,臣且為殿下看看!”
過了一會的沉默,卓驍又淡淡道:“歲在中野,殷州將行,心亢二宿光芒熾盛,我殷觴國勢將隆。然太白之星晦暗不明,軍力有虛,殿下當謹之,殿下命歲在辰,歲運於辰星之中,殿下隻要順應時勢,所謀之事將大利!所以殿下當盡早趕回國內,以免到手的軍權被四殿下奪了。”
“嗬嗬,寒羽之言,吾卿記得了,看來我是該早早趕回去才是,不過,吾卿一直有個遺憾,自北邙山之後,你我便沒機會切磋一番,今日之後,大家都會很忙,不如今晚你我切磋切磋如何?”
卓驍此時的聲音也帶上了點狂性,那點沙場點兵的弘肆一點點將他儒雅清俊的聲音吞噬,長嘯一聲道:“殿下不棄,臣當奉陪!請!”
隨即傳來的,是一陣帶著喧囂的呼嘯,外麵拳風呼喝,時而沉悶,時而清脆,帶著叱詫騰挪的踢打,好不熱鬧。
如氳脖子都快伸斷了,臉上越發忐忑緊張,甚至帶上點驚恐,我冷冷道:“如氳,你擔心你家師兄就出去看看吧,不必窩在我這裏!”
如氳縮了下脖子,看看我,帶了點小心謹慎弱弱道:“那個,公主,您,您能不能去勸勸,到底是太子,這麼打下去對誰都不好。”
“笑話了,你家侯爺和堂堂太子切磋功夫,我一介女流能勸得了麼?”我冷淡的道:“你既然擔心,就出去好了,我這也沒事,順便告訴外麵一聲,我要睡了,要打去遠點地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