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馬車在一路上急弛了三天三夜,這期間,不定時,不定點,又數次換乘不同的馬車,同時有數輛馬車朝著四散方向飛馳,在第四日的中午,到達了典州下缶鎮。
這是位於汗爻和殷觴南北交界的一處城鎮。祿屬汗爻,離殷觴東南重鎮僅有一山之隔。
我被斯拓雅帶到一處不大的院落後,他就消失無蹤了。
等他再出現,已經是夜燈初上的時分了。
他一來就看著我,用一種夾雜好奇和厭惡的表情瞪了我半晌,略帶調侃地道:“恩,實在看不出來,你這麼個瘦弱的沒幾兩肉的丫頭,倒是真有本事,居然不僅僅迷惑了一個男人呢!”
“你可知道這天下,都快被夜魈騎和殷觴的人馬翻過來了麼?嘻嘻,我看那位成天玩樂的殷觴主子好象沒傳聞那麼不堪麼,能指揮動那麼多的人,嘖嘖,不簡單!”斯拓雅帶著蔑然自言自語,卻又好象是在對我說話。
我小心的為他端上茶,基於我想要讓對方放鬆警戒的目的,他要我作什麼,我一般都沉默的做,即不反抗,但也不示弱,隻是不開口,因為我覺得開口隻會自取其辱。
將茶放到他麵前,剛要縮回手,就被他一把抓住,他那雙藕白的手臂如同玉雕精刻,倒襯得我的手如同枯木了,但是他手上傳來的力度,卻讓人不安。
“斯爺!”我低呼,想要掙開他,這個家夥又受什麼刺激了?
他那雙碧玉的眼透著燭台上的火,妖魅卻森森,他將我的手舉到麵前,好象獵物般聞了聞:“恩,也沒什麼狐媚的味道啊?”
有時候,這個家夥總是會用一種旁若無人的態度自管自沉浸在他的世界裏,用一種動物的行為作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個人比卓驍更深沉,比殷楚雷更霸道,帶著獨有的蒼茫詭詐,讓我無所適從。
好在他隻是聞了下,沒再出什麼妖蛾子,卻長身而起:“跟爺走!”他冷冷吩咐。
我隻有跟著,出了門,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一處豪華熱鬧的街市口,停在一幢巨大的門樓前。
樓高數丈,三層,四間朝天欄杆垂柱重簷式,門樓雕花繁複,九龍挑頭衝著街麵,顯得氣勢磅礴,樓簷絛環下一匾額上大書翩然居三字蒼勁有力,又顯飄逸遒美。
我跟著穿戴一新的斯拓雅走入喧囂塵上的大廳時,有一刹那,這人來人往的廳堂安靜了幾許。
斯拓雅本就是一尊雕刻到完美的妖豔塑像,在一身飄逸的大撒金花淺綠錦袍和著白玉金累絲雲龍紋腰帶束縛下顯得纖長飄渺,款款如山林間蹈花而來的妖,雌雄末辯的臉上似笑非笑,一雙碧玉貓眼映著大堂高燭華燈,又好似不經意間零落人間的仙。
早有人上來招呼這個醒目的家夥了,他現在就像個孔雀,完美的屏下神彩煥然,沒人注意才怪。
“喲,這位爺可麵生的緊,可是第一次來我們翩然居?”來的人,是個三十上下風塵滿麵的女子,歲月鏤刻出風霜將她曾經的美麗劃出印記,但又平添了份滄桑幹練。
斯拓雅手背身後冷淡的道:“初來下缶,人道未至翩然,枉來汗爻,特來拜會拜會,有什麼可以讓爺開心的?”
他一開口,我嚇了一跳,哪裏還是那磨人皮肉聽得滲人的沙啞?分明晴朗卻有陰柔夾雜,十分符合他如今的形象。
這個人,到底有多少張臉?
我低著頭,盡管心裏驚滔駭浪,卻不敢表露。
女子微微一笑,帶著風情無限卻又並不諂媚露骨:“爺可來對了地方,奴家這裏,沒有高堂雅廟,沒有清規戒律,就是能讓各位四方之客玩得舒心,這位爺喜好那口?我這有戲台唱曲,有棋閣琴舍,也有風味美食,還有天下絕色,如果爺不滿意,也可以提自己的喜好,奴家不才,一定讓閣下滿意!”
斯拓雅冷冷一笑,道:“讓你家主人出來說話!”
對方一愣,卻在看到斯拓雅森冷的貓玉眼後低了頭,躬身一讓道:“那請這位爺隨奴家來雅座稍侯!”
我跟著斯拓雅和那女人穿過大堂,跨過一處載滿奇卉的小院子,走往後院,她帶我們進到一處三間堂屋前,道:“這位爺請自便,奴家去請我加主人,不知這位爺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