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喝,把我的心都嚇跳出來,我看塔塔,朝他做暗示,塔塔幾天來已經熟悉了我的意思,一拉韁繩作好了隨時跑的準備,這時,上來一個尉官模樣的人,大步過來了。
塔塔臉色一變,小家夥此時倒顯現出了王者的果斷,一把將我拉上馬,掉轉馬頭就跑,後麵立刻傳來嘯喝之聲,伴隨著追的命令數匹兵騎向我們追來。
我努力讓自己坐穩了,對著後麵大聲問:“塔塔,怎麼回事!”
“那個人是呼土裏的尉官,他曾經到我的領地見過我,一定能認出我!”塔塔用力策著馬,也大聲回答我。
我的天,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我悲哀的想,塔塔的騎術再好,也畢竟隻是個小孩,帶著我,麵對後麵如狼似虎的追兵那可真是沒有一絲勝算,我都看不清我們在往哪個方向跑,我不由大呼:“塔塔,你往哪裏跑呢?”
“我也不知道,後麵追太緊,我隻知道跑,沒看方向!而且隻朝一個方向跑,很容易被追上的,阿禮達教過我!”
我再次歎息,這是在沙漠啊,這樣亂跑,我們逃得了人追,逃得出沙漠麼?可是,我又無法讓他停,後麵還有數騎正凶神惡煞地追過來,那些才是真正的騎兵,眼看著就要追上來了!
我都不知道我們在這追逐的險惡裏跑了多久,那些人窮追不舍,以塔塔的騎術能堅持如此久已經不錯了,但是,我想,我們幾乎不可能跑得了的,因為後麵的馬越來越近了!
“把我放下來,你自己跑,這樣快些!”我大呼。
“不行,斡淪的男子漢是絕對不能丟下自己的族人不管的,何況你還是個女人,丟下你他們會殺了你的!”塔塔這時候倒講起氣概來。
我的姑奶奶,你就是個小孩子啊,我欲哭無淚:“塔塔,聽話,他們要的是你,不會為難我,你把我丟下跑吧,否則誰也跑不了!”
“不行,我堂堂貝熙王怎麼可以丟下個女人自己逃跑,阿禮達說過,我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能那麼沒出息!”塔塔環住我拉緊韁繩,就是不鬆手。
我雖然有些感動,可是卻更感到悲哀,這樣下去,我們是逃不了的,小孩子怎麼那麼不知道機變,斯拓雅,教得是什麼,你自己可不是什麼男子漢!
後麵的馬越來越近,就在我就要絕望的時候,突然沙漠裏傳來野狼的嚎叫,那叫聲,是那麼的熟悉,帶著孤寂的嘶嚎,帶著發泄的怨憤,在空寂裏傳播開來,滾滾奔向遠方!
“是阿禮達,是阿禮達,那個聲音是阿禮達的沙狼在叫!”塔塔突然興奮地大叫。
他興奮了,我的心卻沉到了穀地,終究,我還是逃不脫他的魔掌麼?
那狼叫一聲高過一聲,那些追得很緊的追兵紛紛露出害怕的表情,馬速慢了下來,東張西望間,已經將手中的彎刀高高舉起,隨時準備劈向敵人。
反倒是塔塔,大概是覺得沒有了威脅,居然將馬速也調慢了下來,而此時,那些追兵並沒有拉下多遠,所以有一個見我們慢下來,伸出手就要來拽塔塔。
隻在這電光火石間,一條黑影橫竄了出來,一聲慘叫過後,接著是一道血霧噴出,我眼看到那個人被瞬間咬斷了那隻手臂,跌落馬去,滾向黃沙堆。
後麵的幾個人頓時嚇白了臉,勒住馬,掉轉馬頭就跑。
“阿禮達!”我聽到塔塔提高了嗓子在衝什麼方向喊,我鴕鳥心態地埋下頭,悲涼地絕望。
隻感到一陣風呼地刮過,一匹馬呼嘯而至,卻在拉住韁繩的同時用那沙啞的嗓門突然催促:“快走,沙暴要來了!”
啊,我悚然抬頭,正對上一雙綠如寶石卻涼如冰雪的眼珠子。
那眼裏,有一瞬而過的淩厲,卻沒有平日的肆虐,雖然依舊如同針一樣紮到我心裏,卻遠比我預想的要輕鬆。
也不容我細看,他已經一鞭揮在我們的馬屁股上,厲喝:“快跑,往西跑,那裏有個丘,躲起來!”
我這才注意到頭頂天,碧藍泛黃,沒有一絲雲朵,氣壓出奇的低,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日頭高高在上,卻一點也不刺眼,有一抹暈黃染在它四周,如同一輪暗淡的光環,遠遠的一線處,有什麼黑黑的東西正用一種肉眼辨別不出的移動,朝這裏湧來。
是沙漠風暴的前兆,而且,那風暴,已經形成,那遠處,正可能以每小時幾百公裏的時速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