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 分離(1 / 2)

!!!!我從長長的夢境裏醒來,仿佛走過帶著荊棘的土地,趟過湍急的河流,在隨波流轉間終於得以控製了自己的身體,擁有了清晰的神智,帶著一種新生的悲哀和悵然,還有無盡的遺憾和絕望。

我好似孤獨的旅行者,帶著沉重的包袱,當我迷茫於自我世界外的時候,其實我的靈魂是無比清晰的,我眼看著自己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一樣蹣跚恐懼,在那個惡魔手裏如同一朵小花。

對於斯拓雅在這幾日的所作所為,我雖然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但是我依然還是記得的,當他逼著我刺殺卓驍的人時,也許是上蒼憐憫,讓我終於掙脫了束縛我靈魂的桎梏,醒來。

我聽到了他和那個俾王的對話,我知道那個俾王是寧古頤的父親,他一定對於我勢在必得,我唯一覺得奇怪的是,這個惡魔般的斯拓雅到底為什麼,要把我留下而不交出去,他抓我的目的不就是可以去威脅卓驍和殷楚雷麼?

他控製著我,禁錮著我,不就是要讓我為他的利益服務麼?現在應該就是將我交出去威脅最好的時候,我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了,但是,我看俾王勢在必得的樣子,一定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了,要不然,這個應該是同盟的兩人為何反目了呢?

我很想趁這個機會看到卓驍,我知道這個機會很微乎其微,但是比在斯拓雅手裏要好的多,他幾乎要把我逼上死路了,而現在,正是擺脫他最好的機會。

我開口了,在帳篷裏,我還估計不出時勢,隻有繼續裝失憶,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再不出聲,也許就沒有機會了。

我想,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禁錮我,現在於他,最好的,還是把我放下來,我隔著帳篷聽見那個叫混曼答的人語氣裏的強硬,如今看到那窮追不舍的騎兵,他如果帶著我們兩個,似乎根本跑不遠!

這是我唯一擺脫他的機會。

我仰望著他,在一片廣袤土地上奔馳的馬上,那近在咫尺的妖魅絕色的臉仿佛夜色裏酴釄的鬼羅蘭,在清冷的夜色普照著的素輝下,流瀉出一抹絕望的銀白。

雕刻完美的薄唇印染墨紫的妖嬈,襯著他濃墨閃耀的眼,流淌著傲兀,反射著湛湛熒綠,猶如曠野寂寞的孤狼。

寂寥的蒼茫為他披上夜魔的大氅,天地間都是他的舞台,這樣一個同樣狂放自私的人,此時卻用深邃的眼注視著我,如同鷹梟,如同胡狼。

我挪開被他牽扯的視線,隻再次淡淡道:“放我下來吧!”

遠方,一輪淡月涼薄地掛在隱約的山頭,遠的無法企及,蒼涼的寂寞依然鋪灑在這片草原上,如同身邊這個戴著一抹空寂的人。

從再次醒來,我就發覺,這個人身上,有種我以前沒有見過的感覺,帶著無法言喻的寂寞空涼,帶著一抹憂傷。

見鬼了,這麼個惡魔,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幻覺,一定是幻覺,是夜晚草原的寂寥帶給我的幻覺。

茫茫的草原奔馳著涼風,後麵雖然追兵將至,卻任然讓我覺得我和他似乎就在一種無人的空寂了。

他沉默了許久,才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這很重要麼?閣下要的不過是小女子這個人,我現在正是可用之時,公子把我交給他們不就好了?”

“告訴我,什麼時候?還是你一直都在裝?”在這空曠的夜色裏,斯拓雅的語調似乎帶上了一絲悠悵,完全不同於以往的冷漠。

我皺了下眉,還是老實道:“就在剛剛才醒,您讓我刺殺那個夜魈騎的人後!”

馬上的人似乎有一點的鬆懈,攬著我的手鬆了下,卻又緊了下,再次陷入到沉默了。

我眼看著越來越近那條長河,再次道:“放我下來吧,您帶著我們兩個過不了河的,把我留下吧,他們要拿我威脅卓驍,不正是閣下想要的?”

“如果我說,我要你以後都陪著我,我再不利用你,你願意陪著我麼?”我的話音剛落,斯拓雅的話就接上來。

我不由一愣,這是斯拓雅在說話麼?完全不是平時的他,帶著竟是一點點哀求的意味,難道我的幻覺還沒有結束?

我覺得自從我第一次從沉睡中醒來時,斯拓雅就表現得很異常,他對處在迷茫彷徨中的我關懷備至,完全與以往的尖刻狠厲不同。

迷茫不知時完全不明白,還因為一覺醒來什麼也不知道的害怕對他產生了依賴,很可惜,這種脆弱的依賴又被他的殘忍粉碎了。

我該感激他對我的不信任,讓我從無知的迷茫中走出來,以我醫學觀點看,我一時的失憶可能是體內那麼多的藥刺激時產生的應激反應,這種失憶的恢複,正是需要一次同樣的刺激。

可是我仍然搞不明白這個男人可疑的態度,他的話語意思難道是他喜歡上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