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色裏被帶著不知道走了多久,昏昏沉沉的繼續睡眠,等我完全清醒,是被一陣急促的顛簸吵醒的。
斯拓雅駕著馬正在加速,後麵更有急促的馬蹄聲不絕與耳,像是有眾多的馬騎在追趕著,我被緊緊摟在他的懷抱裏,在疾風驟雨的奔跑中才不至於掉下去。
見我醒了,他道:“抱緊了,我要加速了!”
眼見得形勢危急,我下意思抱住了他的腰,他立刻騰出手來促馬疾馳,我仰頭,隻能看到他堅毅緊繃的臉部線條,斧劈刀削的臉因為嚴肅而減了點妖嬈,加了點威儀。
“大且渠,大且渠,請停停,請停下吧!”後麵傳來呼喚聲:“俾王說了,隻要把這女人給了弩梨王,弩梨王他們會在太子殿下麵前說好話的,求您不要執迷不悟了吧!”
斯拓雅直視著前方,墨綠的眼裏沒有波瀾,隻是用白皙的手握緊了韁繩,朝前奔馳,對後麵的呼喊充耳不聞。
沙漠的風,如同火龍的舌頭,舔舐著□的皮膚僅存的濕意,驕陽如烤,帶著鹹澀,我感覺到幾乎要與風齊平的速度,顛得渾身的傷口再次一層層裂開。
幾乎無法開口,因為隻要稍稍張開嘴,就有沙礫飛進來,為了不掉下去,我用了我的所有力量抱住斯拓雅消瘦的腰杆,更是無法插話。
斯拓雅縱馬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到底朝了那個方向,隻聽見後麵的人遠遠高呼:“大且渠,別再跑了,前麵是禁地,孤圖草原不能進啊!”
斯拓雅置若罔聞,一味前行,馬不停蹄,後麵的馬蹄聲逐漸淡去。
馬兒載著我們進入了一個茫茫草原,黃沙漠漠的天地立刻被一種森森冷冷的遼闊草原所代替,而且,是一片帶著林子的草原。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巨響:“哪裏來的陌生人,擅闖聖地者死,速速離開,否者,紮薩大神座下天浮屠誅死無縱!”
這聲音如同晴天霹靂,雷霆千裏,山崗震動。
斯拓雅恍若未聞,隻顧縱馬馳聘,悠忽之間已近草原邊緣。
隻聽得半空裏流火乍起,如同天降神兵,突然四麵八方竄出數十騎赤膘騂馬來。
一匹匹高頭大馬皆赤鐵銅甲罩身,馬上之人亦重鎧壓身,呼拉拉一字排開,如同鬼兵。
嘩啦一聲巨響,漫天如同壓下重幕,一張巨大的蛛網形鐵鏈網鋪天蓋地罩來。
斯拓雅一手將我攬住,低喝一聲:“抱緊了!”人如離線之箏,離馬而起,斜斜飛出。
他就像一隻巨大的蝙蝠無聲無息滑翔出去,堪堪避過了那張天網。
那座下的馬卻沒有那麼幸運,被蜘蛛鐵網牢牢罩住,隻聽得一聲長嘶悲鳴,活生生一匹馬瞬間被絞成肉泥!
半空中,那如同詛咒般的唱鳴再次響起:
“堂堂聖光,無生無死,浩浩孤圖,紮薩長生,無出無入,福祿草原!”
斯拓雅形如魍魎,動如獵豹,在滾滾響徹雲霄的咒聲裏,身形不減,足一點地又再次抱著我向前方激射。
鐵騎再次列陣幻化,方圓互動,循環往複,突然生生斷開,蛛網聯接的鐵鏈突然嘩啦啦四散飛舞,如千蛇吐信,向斯拓雅身後追風逐電而來。
眼見得那千百條鋼精鐵鏈帶著尖銳的錨頭電閃雷鳴而至,斯拓雅卻背門大開,一門心思往前直衝!
飛鏈迅飆而至,我隻聽到有東西紮進肉裏的撲哧聲,卻不見斯拓雅身形減弱,甚至哼都未哼一聲。
那數十騎鐵騎飛速追來,說時遲,那是快,突然一陣陣犀利的狼嘯,眨眼之間已竄出數十頭半人高的巨狼來。
為首的,正是那頭黑狼。
多日相處,我已經知道,這些是斯拓雅手下狼騎兵,一隻沙漠奇兵。
這些狼,怪叫著,撲向那些個重甲騎士,那些騎士亟亟回撤自衛,伴隨著一聲聲淒厲的嚎叫,突然又嘎然而止,我隻看到身後一片血霧漫天。
斯拓雅頭也不回,隻是那張妖嬈的臉突然蒼白如雪,濃綠如墨的眼裏粹出點點碎彩。
身形卻不減分毫,直射向一片疏林!
疏林間有數處山崗,綿延起伏,如巨龍伏地,不高,卻不絕如縷,一片青蔥。
每一處高崗上,皆有寶塔一間,俱是斡淪樣式,金寶燦燦,寶頂堂皇。
如同一條巨龍馱著精美的寶冠,生生不絕。
美則美矣,卻覺得孤陽之下,山巒之間,寶象華彩,卻珠寶瓊玉,毫無生機。
茫茫草原上,風吹草低牛羊見的場景此地毫不可見,隻餘一縷孤風伴隨著生生長龍,幽幽悵悵。
斯拓雅抱緊了我,如同倦鳥投林般激射向一處山崗,然後身形暴漲,踩著山坡綠地幾個起落便攀上了崗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