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著那雙極其美麗卻又曾經極其殘忍的碧玉眼,它在那抹銀光下,似乎沒有那麼濃墨,而是那麼綠,綠的通透,綠的如同翡翠。
“你哪裏去捕的小獸?”我幾乎是顫抖著唇問。
斯拓雅沒有回答,他站著身,隻是用那翡翠流淌著一種華貴看著我:“你渴麼?”
“這山崗上哪裏有什麼小獸?”我怎麼忘記了,孤圖草原無死無生,我和斯拓雅都是費了多少力量闖進來的,天浮屠哪裏會允許什麼小獸上來?
這個山崗上,有什麼東西值得小動物留戀?
斯拓雅還是沒有說話,反而低了頭,用那雙極其魅惑和肆虐的眼看著我,在這時候,那眼是那麼明亮:“我知道你也許不喜歡,但是,我們沒有水了,乖,你將就些,喝這個吧!”
刷,斯拓雅小指一劃,左手腕處一條血痕立刻顯現,他湊近我,將那鮮熱的血滴了過來。
我大駭著要後退,隻覺身體一麻,被抱在了斯拓雅懷裏。
“別擔心,我一定會讓你等到卓驍來的!”斯拓雅突然在我耳邊輕輕低語,攬著我躺在了床上,卻繼續將那膻熱的血淋在我的唇上。
他就好像一個極其溫柔的情人,用低語溫婉的絮絮安慰我,然後將他的血徐徐送進我的口,一隻手卻在我的胸口拍,揉,點,順,我幾乎是在他的指揮下,將那血,一點,一點的吞進了食道。
我好像一個傀儡娃娃一樣被抱在斯拓雅的懷抱裏,完全無法反抗和掙紮,盡管我的內心幾乎翻江倒海了一樣,水蒸火烤了一般,都無法在我的臉上顯現出來。
他開始抱著我,隔幾個時辰就給我喂點血,然後催動內力將它送進我的胃裏,空了,就抱著我開始更長的講訴和念叨。
“嗬嗬,真是天道好還,報應不爽,也許,你真的是那個老頭臨死對我預言裏那個讓我瘋狂的最後的女人,是紮薩大神的神使,是那個給我帶來生的希望卻又給我死的毀滅的人,我現在相信他的話了,你確實讓我瘋狂。”
“莫諾兒,我的一生,都是在生存和毀滅裏掙紮,我的生命,是一個女人給與的,但是卻很快被拋棄,而另一個女人給了我握有權力的機會和一個生命的延續,你看,你就是我第三個女人,一個神使!”
“阿諾那個女人說的沒錯,每個人的命運注定了他的前途,茫然掙紮於事無補,麵對自己的內心遠比反抗要聰明的多!我一直在反抗自己的內心,是你帶給我困惑,你有我沒有的正直,有我沒有的堅強,有我曾經放棄過的堅持,我反抗自己否認你對我的影響,是那麼愚蠢和怯懦!”
“我也許在汗爻,就已經被你吸引了,是的,你總是讓我失算,也許那個時候,我已經在注意你了,隻是我自己都沒有發現而已。”
“你們汗爻有句話:生死福報,往複循環。”
“我們的長生天也有一句話:長生天的生命生生不息,要求得到,勢必會有付出!”
“這個草原,是誰也無法進駐的禁地,我選擇這裏,本來是想拖著你陪我一起去地獄,可是,我下不了手。”
“我想要得到你,可是你沒有了生息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殺陌鋣曾經無數次都要拖著我陪他一起瘋狂,那種不可抑製的掙紮和不屈是我唯一活下來的支持,我知道你不會肯和我一起走的,一如當初我不肯和殺陌鋣一樣。”
“對不起,我把你陷入了這個死地,我的狼騎士已然消耗殆盡,我無法送你再出去了,好歹這個地方也沒人敢隨便闖,隻要堅持住,你的侯爺一定會來接你的!”
“那日在關城,我本來就想把你送還給卓驍,可是那場混戰裏,混曼答和四殿下的手下箭隻太密,我送不過去,隻有帶你出來,可是,混曼答跟得緊,我再無法送你走。”
“我多少寄托著讓他保護塔塔,可惜,他也是個見風使舵的人,殷楚雷的強大嚇到了他,這世界再無人可以幫助我了!”
“我的血肉是殺陌鋣用百毒百蟲泡大的,那九日焚腸丸唯一的解藥,就是我的血肉,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東西,可是,我能給你的,隻有這個了!”
“你隻要再堅持十天,卓驍一定可以趕來,我把那個來過帳子的夜魈騎暗衛放了,我讓他送信給卓驍,你不用擔心,這個世界上,我最恨的,曾經是卓驍,但是,現在,我最佩服的,也隻有他,比起那個日後的九五之尊,你和他在一起,才不會有那麼多需要計較的事。”
我就這樣被抱在斯拓雅的懷裏聽著他絮叨著他的心思,他的手何其溫柔,他的語調何其悠長,仿佛那遙遠不可觸及的天穹一縷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