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被卓驍救回來後,我就沒有聽到過他和我說一句話,但是我的衣食住行都得到了一個質的飛躍。
所有人都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所以我又恢複了錦衣玉食的日子,更多的,是被當成一個病患密不透風的被保護和看守起來。
確切的說,我更像個囚犯,因為24小時身邊都有人看著。
看著我睡覺,看著我吃飯,看著我吃藥,看著我上藥。
不是如氳,就是謝悠然,更多的,是不出聲卻有著強烈存在感的卓驍。
初幾日,他把辦公的地點都選在我床榻外的大廳,往往每日在喧囂裏沉睡後,又會在一日的喧嘩裏漸漸醒來。
熱鬧的,是那些各級僚屬辦事谘詢的聲音,和最後卓驍冷銳卻鶴立雞群的聲音做出的終結。
很忙卻絲毫不亂。
十幾日後的某一日,我被抱上馬車,行了數日,來到北邙山角,落腳在了據說如詩如畫的這片土地,這個村落。
我看不見,但是從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就莫名的喜歡,因為透過帷幔徐徐出來的秋風,是那麼柔順,是那麼清新。
連空氣,都帶著山林鬱翠的芳香,和秋爽的高潔。
很可惜,我看不見我心裏描臨的那種美麗,看不到碧藍的天,錦繡浸染的山巒,倒映鳥飛的清澈潺潺,盤繞著村頭村中纏綿的小溪,家家戶戶嫋嫋徐徐的炊煙。
這些,隻有聽如氳細細描述,我甚至感受不到太多的陽光。
因為我身體很弱,需要靜養,因為身邊,有個板著臉不苟言笑的侯爺。
我的自由,被牢牢圈禁。
不過,我真不敢說話,即便我眼前一片漆黑,那種冰寒樹掛的凜冽,瓊桂瑤枝的高遠,以及我心中深深的歉疚,都是我不敢開口的原因。
“我說,想想啊,你倆這叫什麼事呢?”謝悠然當然也被拖來成為我的隨行醫生,每日的診脈中,他總是歎氣搖頭,一日終是熬不住,念叨。
“我告訴寒羽,是為了你們這樣彼此阻隔下去不是辦法,可是,這現在,你們倆個一天悶不出個屁來,這算什麼事?”好像難得感覺到謝悠然那麼自在閑散的人也會出口成髒,似乎真有些急了。
我略略歎口氣,搖頭,我現在看都看不到,我怎麼知道卓驍想什麼,我有些懼怕這個每天都出現在我身邊,卻總是一言不發,他這種存在感極其強烈的人不說話,那可真有如泰山壓頂,我又如何開口,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啊,你們兩個,真是……!”謝悠然走了,臨走隻有搖頭歎氣的聲音。
“千靜姐姐,你和驍哥哥怎麼了?”有一天,我身邊來了個客人,單蘭英。
北邙山弟子就在西頭的山嶺上,偶爾,也來這村落,其實,這方圓百裏,都算是北邙山的地界,這一片的土地上,都是北邙山息息相關的人。
雖然我看不到,但是聽聲音,這丫頭長大了,再沒有那咋咋呼呼的氣勢了。
我覺得我有些無臉見她,我親手送她的姐姐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可是,這個丫頭卻依然對我很友好,一如那日分別的時候一樣,她的言行,似乎在那一日就長大了,再沒有莽撞和不羈。
她對我說的話讓我震撼:“千靜姐姐,我姐姐她找到自己的幸福,即便是死亡,也是快樂的,這比她以前大多數時候都要幸福,我信,九泉之下,她感激你,也感激驍哥哥!”
她拉著我的手,一聲歎息:“我以前不懂,幸福就是能和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能給予我姐姐幸福的,是那個皇帝,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是,姐姐告訴過我,她的人生隻有在和他一起的時候才如同北邙山滿山的杜鵑一樣燦爛而美麗。”
“姐姐在她死前給過我一封信,她讓我懂得了,幸福,不是看到的,是體會的,嗬嗬,千靜姐姐,你幸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