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似乎太過悲觀,我深呼吸了一下,笑著問安德溫:“我有個地方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反正現在還是午休時間,已經出來了就別那麼早回去了。”
安德溫挑眉,頗有興趣:“你這是在邀請我?第一次有玩具邀請我呢!”
我丟給他一對白眼,拍了拍手邊的樹洞壁,指了指身後的大樹洞:“就在這棵樹的下麵,不僅是個漂亮的地方,而且神奇,你絕對想不到。”
安德溫一副“還有什麼景象是本殿下沒見過”的表情,看向身後通往地下的大洞,用下巴一指:“那你帶路。”
“好歹我邀請你一次,不要這麼高冷會死啊?”我咬牙切齒,在他瞪我之前起身帶路。安德溫跟著我爬了起來,他長得很高,樹洞又不大,隻能跪著爬進來。我下了台階,石階上青苔很多,我腳下一滑,領子忽然一緊,接著是一座冰山不屑的鄙視:“連下個樓梯都能摔,從來沒見過這麼蠢的玩具。”
不顧我的掙紮,安德溫把我拎回了樹洞裏,讓我坐在邊緣,他先爬了下去,然後又一把拎住我的衣領,提著我自顧自向下走去。
雖然被拎著,但是我沒有窒息的感覺,一看就知道這家夥用上了他的能力。但是,這個姿勢,讓本公主顏麵何存!
“安德溫你把我放下來!”我掙紮著喊,忽然嘴巴張不開了。能力能力,這家夥隻會用能力欺負人!有本事把我放下來我們真正打一架!不用能力的那種!
穿過一片黑暗,地下草地上的螢火蟲光芒暈入黑暗的空間,打開了一片夢幻的天地。
麵前的少年一臉警戒地手握聖劍,看到我,臉色轉為驚喜:“玲瓏?”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姿勢不太對勁,華漫又握緊了手中的十字聖劍。
當安德溫走出黑暗的時候,華漫先是錯愕,繼而憤怒,泛紅的雙眼看著我,質問道:“怎麼回事?”
我想解釋但是安德溫不讓我說話,他代替我回答,語氣挑釁:“出於友好的邀請,怎麼了?”他把我放了下來,打量四周,又看向華漫,“這兒不錯,你的地盤?”
“為什麼……你會帶他來?”華漫質問我,怒氣衝衝的,連手中的劍也指向了我。
我怕他又誤會我和安德溫有什麼關係,想解釋又開不了口,拍了安德溫一下,他瞥了我一眼,終於我能說話解釋了:“我知道安德溫是你姐姐的男朋友,我不會打擾你姐姐的。安德溫算是我的表哥,我帶他來看看這個漂亮的地方,對吧表哥?”
安德溫很配合地點頭嗯。
華漫的怒火卻不見消,聖劍指向安德溫:“學生不允許進入禁地,你為什麼會進來?”他又指向我,“你明明是知道規矩的,為什麼還帶他進禁地?如果碰上什麼,後果你能承擔嗎?”
我後退了兩步,一是怕寒銀聖劍的鋒利,二是,華漫的態度竟然變得那麼冷,就算是普通朋友,何必這副冰冷的樣子?他生氣是真的,怒火中卻帶著奇怪的情緒。他的冷,我可以感覺得到。
也許是那個夜晚的那些話,讓這個男孩傷心了把?可我又在不舍什麼?他在怪我的決然嗎?明明下定了決心,為什麼心還是會疼?
我又想起他在月光下落魄又牽強的微笑,我是傷了這個男孩的心。
但是,我是德拉庫拉公主,不是普通血族小姑娘,我背負的不是我一個人的命運,而是整個血族的命運。我不應該,對一個不該遇上的人,那麼心疼……
安德溫的手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我一驚,看向他。
魔之子的手,原來這麼暖。
他看著華漫,搖頭:“你這樣,太不禮貌了。”華漫手上的青筋忽然暴起,安德溫的能力迫使他放下了聖劍,華漫不再掙紮,隻是冷冷地看著安德溫握著我的手,目光向上,鷹隼一般狠厲的目光盯著安德溫,就像是安德溫成為了他的獵物。
安德溫突然歎了口氣,放下了氣勢,放開了我:“那算了,我先走了。”他聳了聳肩,無奈離開。
我正想跟著安德溫走,卻見華漫手中的劍忽然滑落,掉在了草坪上,驚起幾隻在草叢中休息的螢火蟲,少年失落的目光讓我很揪心,不禁輕喚:“哈曼……”
“不是說好了……不能把這個地方告訴我們兩個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嗎?”華漫泛紅的眼睛看著我,少年的淚水湧出,滑落蒼白的臉頰,像是一個最心愛的玩具被人踩壞的可憐孩子,“不是說好了……這裏,隻屬於我們兩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