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你想製造血案留下格雷斯特?留下茉莉絲?”
安德溫笑容凜然,魔之子對他想要的人勢在必得。我本來就應該知道,這位魔之子,生性血腥!
“殿下,這樣做不值得。”我勸道。
“為什麼?”安德溫瞬間變了臉色,十分惱怒,“隻不過區區一個人類,有什麼不值得?”
四周的風忽然猛烈起來,揚起我的幾縷發絲。我理了理頭發,解釋道:“你要知道,茉莉絲是第五代格雷斯特,她背負著家族的宿命。對於一個小小的格雷斯特家族,我想殿下根本不會放在眼裏,也不會在意這個家族。但是,茉莉絲不像殿下,她是家族的一員,就算家族的規則再可怕,她也沒辦法扔下家族不管。哪怕你強求、強留,我想她也不會心甘情願地為你留下,她會抱著對家族的愧疚過一輩子。殿下,我想你早就該發現了,這個女孩,那麼倔強,哪怕你表現得再好,她也強迫著自己不去愛上你。所謂的不值得不是指某個犧牲的人類,而是你的這份執著,遙遙無望。”
猛烈的風如鐵鏈纏住了我的脖子,緊緊纏住,看不見的風像刀刃一樣劃破我脖頸的皮膚,將我拎了起來,雙腳離地,刹那間,我的原身被迫現出。
我後悔了,不該這樣提起茉莉絲,這個女孩,是這位可以擁有世間一切卻得不到這個女孩的魔之子的逆鱗!
“殿下……”我試圖喚回他的理智,脖頸被纏得很緊,心底微微歎氣,隻好順著這位魔之子的心思:“殿下,月圓血案發生在每月十五月圓之夜,今日廿二。”
風在一息之間散去,我跌坐在地,脖頸上的傷口漸漸在恢複,皮膚愈合完好如初,原身被我收回,我重新變成了那個夜玲瓏。
安德溫在我麵前蹲下,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衣襟,神奇得擦盡那裏的血跡。他的語氣裏,帶著後悔:“對不起,把你傷了……”
“你高興就好。”我挺無奈地說道。安德溫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一頓,整隻手上青筋暴起,他惱怒地低吼:“你居然敢這麼跟你的主人說話?”
我兩眼一翻索性不去理他,手忽然被拉了起來,整個人就順著這股力被扔起,眼前一晃,就到了教室門口,全班幾十道目光“刷刷”地甩過來,我被注視地背後發毛,再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吸引他們的源頭,赫然看見被安德溫整隻握住的手……
“哼。”安德溫冷酷地一甩手,黑色的氣流充盈在教室裏,教室裏的人紛紛睡倒,隻剩夜諾臉色沉重地看著我們。
安德溫沒有給他解釋,徑直走到了自己位子上坐下,我連忙溜回了自己位子。
安德溫讓所有人沉睡,抹去了剛剛他們看到的記憶,包括茉莉絲的。
而導致的結果是,下節課的老師進來看到所有人都在睡覺,氣得直摔教鞭:“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一節體育課就倒成這樣,馬上要期中考試了知不知道?趕緊給我起來!否則我跟你們班主任說取消你們的體育課!”
每一個人哀嚎著,爬起來繼續上課。
之後安德溫也不找我了,像是怕夜諾再問起什麼來。我跟夜諾解釋了好久他才放心我並不是和魔之子有什麼感情。聖王氏族的最後一位公主不能再走老路嫁給墮天使,否則血族必然大亂。
我本來以為安德溫放下了執念,看著他一天天與茉莉絲照舊,一個奉獻熱情,一個冷漠疏遠,但是安德溫再也沒提起製造血案的事情。沒有了查理的幫忙,安德溫對待感情的時候毛手毛腳了許多,有很多人也看了出來,安德溫和茉莉絲快分手了。
但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安德溫,顏依依休學了,再也沒出現在學校裏過。我想,在以後再也不可能出現了。
我以為日子會平平淡淡過到格雷斯特了離開,過到我找到了“夢幻之光”離開這個地方再去找安娜。我沒有想到,安德溫最終把他說的話付諸行動了。
又一個十五月圓之夜,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家裏還是一團亂。自從莎莎住進來之後就開始亂了,貓與鳥的天性就是那樣,貓愛吃鳥,這兩隻貓妖連鸚鵡都不想放過。莎莎又是一隻強勢的鸚鵡,隻要碰上其中一隻貓,一群小動物就會打起來。夜諾也很是頭疼,但他也拿這幾隻動物沒辦法……
最後,我把莎莎藏了起來,兩隻貓找不到鳥,隻好悻悻地去睡覺了。
然而,我還來不及喘一口氣,陽台上就落下一對黑翅膀,黑色的羽翼展開,是一個有一頭漂亮銀色長發的大美人,長發反射著月的光華,美得有些不真實。他戴著一張銀色麵具,遮擋著他的絕世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