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士城臉色誠懇,道:“小友的擔心,楊某明白。關於玄星衛尉遲德的一些事情,楊某也得到了些情報,追捕十三名少年,是鄒路郡劉海江的一己之私,據說是為了搶奪尉遲家族的一些遺寶,而玄星衛冷玉,是鄒路郡入選玄星山的精英,她的另一層身份,也是劉海江的心腹。”
幾個月前,寧天河不過是一個亡命天涯的鄉野小子,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說是分毫不知,此番聽楊士城講出來,立刻全神貫注傾聽,不敢落下一字。
“這次冷玉客死楊城島,鄒路郡與玄星山自然會注意到,但她出師無名,擅離職守,也是犯了玄星衛的大忌。即便玄星衛高層過問,因為牽扯到玄星衛內部紛爭的醜事,查得自然不會太過嚴謹。並且你殺她的時候不過聚元二層,不合常理,很容易遮掩。你安心在西府,潛心修行,他日修為有成,雲高天闊,你自然可以離開。”
楊士城的一番話語,概率上分析了會給楊氏西府帶來禍事的可能,他敢於冒這個險,從旁人角度看,已經是值得欽佩。楊士誠娓娓道來,此刻在寧天河的眼中,已經顯得有些高大。
“男子漢大丈夫,既要敢於擔當,也要識時務。況且,天河小道友,我兒澤童與你私交甚好,你也不會忍心瞧著他不入聚元,受人奚落吧。”
楊士城最後的一句話,已經將寧天河心防全部攻下,如果再不答應,倒是他不仗義了。
青梅看到寧天河終於點頭,歡喜無比,立刻朝著山道奔跑回去,喊道:“大小姐,等等我。”
兩人一起下山,路上楊士城又詢問了三才聚靈陣的幾個疑問,寧天河簡單表述了陣法三部分構成的聯係要點,但隱去了三才理論。
楊士城談吐不凡,對事物往往有獨到見解,寧天河暗自歎服,心有所動:果然是一府之主,洞察細微,單說這三才陣,他就注意到與九天蕩魔陣有相似之處,但結構卻大相徑庭。
寧天河暗自得意:三才理論,於這個世界,才是真正的開始。
楊士城為了示好,要當著家族眾人的麵,拜寧天河為賓將,享受初等家將的俸祿,楊府十幾歲被拜為家將的少年也是有的,莫不是族內的天才陣法師,由此可見,楊士城誠意十足。
寧天河堅辭不受,一名十幾歲的流浪少年,如果成了西府賓將,實在是太過招搖,他隻要求做回楊澤童的伴讀,楊士城也隻好依了他,將三才聚靈陣的符布遞出手,笑道:“天河,你快去瞧瞧吧,澤童已經不敢邁出屋子了,他總是擔心我有一天廢除他的參賽資格。”
西府眾多楊氏少年,見失蹤的寧天河又返回來,莫不驚訝,其中楊澤光知道事情原委,更是驚詫莫名,但想到家主嚴詞告誡,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寧天河光華隱現,顯是修為更加精進,不由讓他心中有些不安。
幾名楊氏少年看到寧天河急匆匆朝著楊澤童住處跑去,嘲諷道:“唉,先天大圓滿的少主,再加上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的伴讀,如果讓他們倆都參加家族大賽,我西府真不知道要收獲多少白眼和口水。”
元髓入陣,三才陣開,幹淨清爽的靈力瞬間便包圍了楊澤童,把個小胖子喜得眼淚嘩啦啦,寧天河提醒:“別枉費了這麼純淨的元素之力,別傻笑了,抱元守一,諸江入海。”
楊瓊芝與青梅,靜靜站在室外,等著楊澤童的消息。青梅問道:“大小姐,三才陣樣你也瞧了,你說少主這次會開辟元海麼?”
“開辟元海是肯定會的,我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澤童會開出什麼品相的元海呢?”楊瓊芝眉頭凝著憂慮。
一襲白衣的楊瓊玉也輕步走來,肌膚盛雪,俏臉顯得有些著急,埋怨道:“大姐,你和父親,怎麼那麼相信一個外來的鄉野小子。澤童開辟元海的關頭,交給一個傻小子來做引導師。我去把他揪出來,讓他當麵坦白,伏法認罪!”
“你個臭丫頭給我消停會兒,澤童已經開始引導經脈勁元了,不可打擾!”楊瓊芝罵道。青梅也跟著紅了臉,急急地擺了擺手。
楊瓊芝撇撇嘴,關切地望了望靜室,鼓鼓嘴巴,道:“說實話我真是有些擔心,下品元海也就算了,如果是泥沙沼澤的氣象,那才是難辦,反而會毀了澤童。”
受資質所限,上品元海與中品元海,楊澤童當是無望開辟,下品元海才是他的菜,可同樣是‘地沼漫澤’氣象的下品元海,也分三六九等。
靜室中的寧天河,凝聚心神,忽而迅捷,忽而緩慢地打出法訣,牢牢控製著三才聚靈陣中清淨斐然的催動力量,與此同時,也深刻影響著楊澤童諸江入海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