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河在屋內盤腿而坐,依著玉柬的心法,運氣培神。
一直到半夜,絲毫未見起色,他的眼皮卻越來越沉重,想著倒頭就睡才痛快。
寧天河暗道:“看來分裂氣鯉,是一件極其耗費心神的事,這種損耗太過巨大,鼎門的心法都無濟於事。”
他拿出大師兄的真元丹,張口服下,隻覺一股大江由丹田衝起,元力大江潑灑的氣息貫入識海,頓時識海活躍,精神變得飽滿起來。
寧天河不由驚道:“好強的真元丹,大師兄怎麼會有這樣的品相的丹藥?”
這種丹藥,比楊氏真元丹不知高明了多少,怪不得嚴格吃了會突破。
印象裏,大師兄實在不像土豪,有時候還有點摳摳縮縮,可對師兄弟,卻如此大方。
如此甚好,寧天河精神恢複,直接意貫丹田,旋動黑白二氣,開始分裂第三條氣鯉。
之前的紅黃鯉魚開始歡快遊動,貪狼也無奈地邁著碎步,跟著轉動擺正身體,生怕在白色元海中栽了跟頭。
黑白二氣越轉越快,消耗的識海之力也越來越多,寧天河開始時還信心滿滿,漸漸地也疑惑起來:不是吧,怎麼每增加一條氣鯉,所消耗的精神力都要比上一條艱難數倍?
難道這化鯉之法,是冪級數增長嗎?
天哪,若是這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第三條氣鯉的影子隱隱約約,幾乎已經耗盡寧天河的精神之力,他極度困乏,此時若是給個枕頭,必定能睡到天荒地老。
最後關頭,竟是如此艱難,寧天河咬緊牙關,頭疼欲裂,終於一哆嗦,第三條綠色氣鯉總算分裂成功,搖搖擺擺地遊走了。
這條綠色的氣鯉,比照前兩條小了許多,可能生出來就已經是萬幸了。
寧天河極度虛脫,也不管什麼時晌,倒頭就睡,天塌下來也顧不得了。
睡夢中,他夢到自己領著睚眥,在前麵瘋跑,後麵一團黑影死死跟著。
道路崎嶇不平,寧天河感到從所未有的緊迫感,黑影非人非鬼,口中一會兒嘶吼,一會兒獰笑,從模糊不清的光影中始終傳來驅不散的怨念和恨意。
寧天河跑在前麵,眼見睚眥身上的傷口全部爆開,越跑越慢,最後被黑影吞沒。
隻剩睚眥碩大的頭顱露在外麵,沒有發出一聲嚎叫,勾勾地望向寧天河……
寧天河驚醒之後,沉悶異常難以入睡,當日睚眥在百獸殺陣中的眼神,他永遠都忘不了……
我總要再化出一隻強大的睚眥,寧天河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他氣沉丹田,意識再次進入元海,頓時冷吸了一口氣。
三條氣鯉,隻剩兩條,剛剛分裂出的綠色氣鯉,沒了。
丹田中,一紅一黃兩條氣鯉,都躲在黑色的元海裏,除了尾巴,身體僵直呆呆傻傻,一副怏怏不樂的模樣。
它們此刻不遊動,寧天河覺得元海中死氣沉沉,頗有些不暢快。
什麼情況,剛剛化出的氣鯉,三條變成兩條,睡前還活潑可愛,一覺醒來就變傻了。
寧天河意識發出,兩條氣鯉卻並不聽使喚,其中的紅色氣鯉,甚至還有些驚厥,尾鰭晃動之時,朝著一個方向,梗著脖子。
順著這個方向,貪狼坐在那裏,吐著長舌,一副垂涎欲滴的醜態。
寧天河懊悔異常,差點忘了,它是狼,它怎麼會容許兩條魚在嘴邊遊來遊去呢?
綠色氣鯉,定是被貪狼吃了。
寧天河有一種想掐死貪狼的衝動,貪狼似乎有所警覺,立刻收下吃魚的神態,盤曲了身體,又開始假寐。
一山不容二虎,這是個函待解決的問題。
寧天河立時做了個決定,這個念頭冒出來,也把自己嚇了一跳。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在九鯉氣與貪狼星輝兩者之間,他必須作出抉擇,二選一。
寧天河很快便說服了自己,貪狼必須離開。
首先,貪狼吞輝不是一個係統的方法,雖然它擁有吞噬高級元力的本事,可也僅限於吞噬略高於自身修為的元力,越級的戰鬥,一兩次是冒險,多了就是不要命。
作為一名根紅苗正的聚元道修士,學習星武道已然走了歪路,除非寧天河是玄星衛,有升級玄星的方法,否則,就是金庫的守財奴。
聚元道源一明界法,從先天至天位,都有詳細修為方法,既係統又科學。天英星君可是乖乖地站在笑麵仙君身旁的,這套心法質量上應該也不輸於貪狼星輝。
關鍵是到到現在為止,寧天河都無從掌控貪狼,它太自主了,甚至可以違背寧天河的意誌,這是後院養狼,前院受怕,絕對要不得。
其實,這也是在睚眥與貪狼之間的比較,寧天河與睚眥更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