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無奈道：“把五嶺城給你改成酒城如何？”
何千杯銅鈴般的眼睛一瞪，較真道：“當真？”
……
秋雨多寂寥，昔日霸氣十足的太祖皇帝，已經漸漸到了花甲之年。兩鬢斑白，身軀仿佛小了一圈，背負著雙手，看著窗外久久不語。
房門被緩緩推開，頭戴鳳冠的當今皇後走了進來。
太祖皇帝輕聲道：“有酒嗎？”
做為當今天下的掌權者，疑問句是不該存在的語氣。但此時的他褪去一身龍袍，也隻是一名普通的花甲老人而已。
皇後柔聲道：“臣妾這就讓人準備。”
太祖皇帝嗯了一聲，在皇後將要出去時，像是吩咐又像是自語，“這次不要四個杯子，要七個……”
沒有林昭所想的激烈打鬥，李千尋一劍就刺進了高名揚的身體，這並非兩人實力差距太大，而是高名揚的主動出擊，不是攻擊，而是自殺式地撞在了李千尋的劍上。
悲痛讓世界變得單調。
雙手扣住李千尋的肩膀，高名揚強笑道：“我沒有殺方為，也……也沒有殺……千……千杯……兄……”
空氣變得凝固，天空飄起了陰冷的小雨，林昭再次握住朝天劍柄，默默地注視著四周漸漸出現的殺手。
高名揚的身體倒下，李千尋沒有想象中的仰天長嘯，或者發瘋般進行屠殺。
他隻是輕聲道：“你走吧。”
林昭環顧四周，歎氣道：“親眼目睹這種事情，不可否認，確實很感人，但是，如果他活著，我覺得我們突圍的可能性會大很多。”
李千尋露出淡淡的微笑，“以前我覺得你是軍人，現在看來又好像不是。”
林昭抬頭道：“為什麼？”
李千尋微笑道：“因為，死在自己人手上，是對一個軍人最大的恥辱。不要奇怪他為什麼要死在我的手上，因為拋開自己人，我們更先是兄弟。”
透明的雨滴打在青銅劍上，濺起了一朵朵美麗無比的血花。握劍的少年問道：“你呢？”
李千尋釋懷道：“隨便了！”
林昭沉默許久，直到耳邊傳來了破空聲，才說道：“這劍，是大秦時期的劍，而我……也確實是軍人。”
一劍挑開身後的刀鋒，順勢一劍刺進了後麵兩個人身體。
看秦史，手握秦劍，軍人。秦史和秦劍有聯係，劍和軍人從某種程度上亦有聯係。但是，把這三者放在了一起，卻看不出什麼。
若是在平日，李千尋泡上一壺好茶，在細細琢磨琢磨，或許會想到某個可怕的結論，但是現在隻有令人不得不注意的低吼，以及四麵八方源源不斷的刀鋒。
林昭把劍當刀使，沒有任何的花哨，就是極為簡單的劈砍。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做這種屠殺般的事情，身體上都會出現一些無法控製的反應，就算是某些極端的家夥，也會發出讓人討厭的笑聲。
但當李千尋看過去時，卻發現林昭悶不吭聲地在砍人，簡直就好像在深山老林砍樹一樣，表情毫無波動，雙眸平靜的像是臘月天被凍住的河麵一樣。
但是他並不是真的如同一個殺人傀儡，而是用蚊蟻般的聲音不斷重複一句話：“更糟糕的情況下，我都沒有死，這些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