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章震驚道:“你,你是六道門派中的人?”
普通武者之所以無論怎麼修煉都無法強過六道門派中人,最直接的一點就是雙方有不可之間存在本質上無法跨越的鴻溝。
比如魔族的水兒可以控練,比如林昭四刀入體而反傷他人,都是普通武者無法辦到的。
但是,對於周章的問題,林昭卻露出濃濃的疑惑,畢竟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從表麵上來看,他的一些手段確實超出了普通武者應有的極限。但是林昭又很清楚一點,從那晚麵對誨空和尚以及水兒姑娘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還是個普通武者。
至於剛才挨刀的地方,林昭很清楚的感覺到傷口處先是一股淡淡的涼意出現,就如同把手放在潺潺溪流中一樣。並未多久,傷口處就傳來酥癢感,而當他用手去摸的時候,傷口已經結疤。
這種用肉眼可見的恢複速度,在周圍宋軍的眼中,無異於那傳說中的妖孽。
周章的手已經握住了斜挎在腰間的彎刀。是對林昭身上那超出正常範圍之內的害怕,還是因為正義感要為民除害,他也說不清。於是,周章語氣洪亮的在質問林昭到底是不是六道門派中人。
林昭蹙眉道:“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
他確實不知道!
周章臉色漸漸恢複過來,倒不是因為他相信林昭的話,而是因為作為一名領袖,他可以因為某些事情而變得不平靜,但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恢複過來。
於是,餘下的三十人雙眼再次變得堅毅。從某種角度來講,他們也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林昭認真道:“我們真的還要繼續打下去?”
周章忽然說道:“我記得,你說要把我們都殺掉。”
林昭這才想起自己因為情緒波動太大說了幾句胡話,於是再次很認真地說道:“如果因為那句話而導致我們必須分個你死我活,那麼,我給你道歉……”
周章詫異道:“你,到還真是個異類。”
林昭無奈道:“或許你們都不相信,我真的不想幹打架殺人這種無聊的事情。”
周章笑道:“你到像一位厭倦紛爭的隱士高人。”
林昭回道:“高人算不上,我隻是一個俗人。不過,我確實厭倦了這些事情。”
周章疑惑道:“那你為什麼要跟著李千尋一起來汴京呢?”
林昭微微愣神,回道:“因為我想找到一個人。”
“信念?”
“這個詞,還可以!”
“嗬嗬,那你就應該很清楚今天我不會走。”
“忠義?”
“沒錯。”
“可是,有人在等你回家!”
周章的虎軀一震,他的身體猶如鋼鐵鑄成,他的心髒被冰冷的鮮血覆蓋。但是,這簡單的一句話,終究還是擊潰了他所有的防線。
距離上一次從家裏麵出來,已經有三年六個月零七天了。那一天,剛剛學會說話的小丫頭,絲毫不畏懼這位第一次見麵的父親,奶聲奶氣地叫了聲——爹!
於是,這位縱然麵對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周大將軍,流出了自出生以來第二次眼淚。
“唉,命當如此!”
“命?”林昭抬起頭,看著那月圓星稀的夜空,“不知道為什麼,我很討厭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