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鶯從深圳坐飛機過來,陳放去長沙黃花機場接機。楊秀夫從長沙開車過來。傍晚時候,四個人既是公司股東又是老同學見麵了。楊秀夫和嚴小鶯對蔡東峰的形體變化,驚歎不敢相認。蔡東峰自嘲一番,引起大家哈哈大笑。
晚餐安排在流水山莊,是田禾昨天訂好的。田禾和連芬坐悍馬車前麵開路,蔡東峰被楊秀夫拉著坐奔馳車跟在後麵,陳放和嚴小鶯坐公司的路霸車殿後。三輛車向流水山莊駛去。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流水湖湖麵上一片金色光芒。光芒隨著漣漪,象無數少女閃著笑眼,迎接尊貴客人的到來。田禾一行人看見這美麗的景色,迎著湖麵上涼爽的微風,心情舒暢,意氣風發。
蔡東峰看見包廂裏流水潺潺,水中的魚兒悠閑遊動,水邊花草茵茵。他順著流水追溯,原來山莊的餐飲包廂是順著小溪流依次修建,融山水飲食於一體。蔡東峰驚歎不已。他這幾年長期生活在山西的山溝溝裏,一眼望去,盡是光禿禿的黒沉沉群山,今天見到久違的老同學,見到湖光山色、綠草紅花,有宛如隔世的感覺。
菜是金安特色的野味和土菜,不加辣椒。四個股東加陳放、連芬,三個司機,九個人一桌。座位還是楊秀夫來安排。他坐在主位,拉蔡東峰坐自己左邊,請嚴小鶯坐右邊。田禾、連芬依蔡東峰坐下,陳放依嚴小鶯坐下,剩下三個座位是司機。依慣例,男人喝茅台、女人喝小拉菲、司機喝飲料。
蔡東峰同老同學太久沒見麵了,菜一上來,他就站起來,三個同學一人敬一杯,陳放、連芬兩人敬一杯,三個司機敬一杯。
楊秀夫是個講究規矩的人,做事情有板有眼。他認為喝酒是好事,喝好了,成好事,是享受;喝過了,會誤事,是負擔。酒性不好的人,醉酒後亂性、亂德,會壞事。他看見蔡東峰一上來就打個通關,擔心大家胡亂喝酒,場麵不好控製,喝高了,會鬧笑話,出洋相。他定了今晚敬酒的規矩:敬酒要有酒令,師出有名,而且不能重複,否則不算,可以不喝。這樣口才差、經驗少的人就不敢舉杯敬酒了。楊秀夫對自己的酒量很自信,他以董事長名義,也象蔡東峰一樣,打個通關。
楊秀夫敬完酒後,田禾、嚴小鶯、陳放、連芬依葫蘆畫瓢,也以自己在公司職位的名義向各位敬酒。蔡東峰不喜歡這樣循規蹈矩的喝酒模式。他今天高興,喜歡熱鬧,以同學名義、以距離遠近名義、以年齡大小等等不下十種名義向大家敬酒。本來說好了晚餐後去唱歌,但蔡東峰敬酒不依不撓,酒席從七點持續到晚上十點半才結束。最後,蔡東峰醉了,唱歌也去不成了。田禾就在山莊開幾個房間供大家休息。蔡東峰的司機擔心他的老板半夜要是吐了、喝水什麼,要有人侍候,想同他住一個房間。田禾知道司機今天開車太累了,就安排他同楊總的司機一起睡,自己同蔡同峰住一個房間。
清晨,天剛蒙蒙亮,窗外就傳來唧唧啾啾的鳥叫聲。田禾昨晚喝酒微醺,回客房就睡著了。早上醒來,他看見蔡東峰睡得正酣,就躡手躡腳起床洗臉刷牙洗澡,然後去別墅背後的登山道登山了。
初秋的清晨,涼爽的晨風夾雜著樹木青草的清香,沁人心脾。小道邊的草尖上掛著晶瑩的露珠,象小女孩掛在眼角的淚滴,不忍觸碰。田禾徜徉於林間山道,貪婪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輕鬆愜意。太陽從東麵的山尖露出了笑臉,田禾踩著露水回到了別墅。
蔡東峰醒了,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田禾燒好了水,倒一杯放在他的床頭櫃上。一陣鈴聲響起,蔡東峰的電話來了。手機還在充電的,他順手按了免提:“喂,誰呀?”
“爸爸,我是花花,爸爸······”一陣小女孩的聲音。
蔡東峰怔住了,久久沒有回答。
“爸爸,我是花花呀,我的聲音你都不認得了?爸爸!”電話裏傳來女孩的哭聲。
蔡東峰的臉抽搐著,眼淚從他的眼眶慢慢溢了出來,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拿過電話,一聲“花花!”禁不住哭出聲來。
“爸爸,我長什麼樣你都不知道了,爸爸,你回家吧,爸爸······”花花的哭聲越來越大。
“花花,爸爸會回去看你、看你哥,你莫哭、你莫哭······”蔡東峰老淚縱橫,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