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自己的厄運已經沒一點希望了,但是讓神龜繼續留在沙漠裏,是我們目前的唯一想法。可是,又想不出用什麼理由能說服首長和張處長的決定,開始困惑著我們再次低落了情緒。
我抬目遠望了一眼,躲在俯臥著的神龜那邊的首長和張處長,他們還在竊竊私語的交頭接耳中,似乎還沒有商量出結果。
“算了吧!還是別想了,就由著他們折騰去吧!”
悠揚地喊了一聲之後,我仰著臉龐,將所有視線拋向了藍天白雲,淡淡的憂傷和無助頃刻間填膺了心緒。
這一刻,我想到了在無助的時候,是多麼的悲涼,也想到了無能為力的真正含義。
“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改變不了咱們自己的命運,至少可以想想神龜的處境。雖然它連畜生都算不上,但是它卻從未傷害過咱們,對這樣的神物,你難道就忍心讓它死了都不能安生嘛!”
霍巧玲急走了一步,陰鬱著臉色,伸手輕輕地扯了一下我的皮夾克袖子,好像是必須要我瞅著她。
我劃過視線的時候,無能為力地撅了撅嘴巴,眨眼中露出了苦澀的笑,笑得讓我自己都感覺要流淚了。
當我的眼神迎住霍巧玲的急切的視線時,我們同時一滯,仿佛就在瞬間改變了心境,陷入了更大的悲憤中而不能自拔。
“神龜確實對咱們有恩,可是保護它似乎不是咱們能說了算,你讓我想什麼辦法都是沒用的,隻有等待著首長他們的商量了。”
絞痛著的難受,讓我無法表達心裏最想說的話,隻能簡簡單單地說了些沒任何用處的話。
其實,這時候,我們五個人,已經將個人的安危置之度外了,最的牽掛是神龜的去留問題。
“一直以來,我堅信你在任何時候,任何苦難麵前,都會是我們的頂梁柱,但是現在看來,你也自己的軟肋,也有著自己的軟弱的一麵。在神龜去留的問題上,其實咱們所要麵對的隻是張處長,並不是首長的堅持,所以搞定了張處長就等於是擺平了整件事情。”
霍巧玲還在堅持著自己的想法,還在想著辦法要說服我,可是即便是我答應了,又能怎麼樣。張處長與我不是一兩次的對著幹,而是從第一次見麵就留下了抹不掉的隔閡,所以,這時候我的所有話語,在他那裏基本上是沒一點分量,也不可能起到作用。
但是,她並不知道這一點,也沒想到我跟張處長的交情,卻在竭盡全力地要勸說我,似乎讓神龜留在沙漠的原地,隻有我能做到一樣。如果是幾天前的話,也許我還有能力繼續堅持著跟張處長對抗下去,可是眼下的事實,已經是沒任何指望了。因為我即將成為處理的對象了,在這種情況下,誰還能將我放在眼裏。
我更清楚,首長暫時沒宣布處理結果,隻是為了讓事情更清晰一點,是想讓張處長明白我們的處境而已,並非是心懷改變決定的可能。
慢慢蹦跳過來的楊華,站在了我跟霍巧玲的側麵,神情顯得特別的沉重。原本皙嫰的臉頰,此時已經浮上了一層厚厚的愁雲。
“你倆就別費心了,事到如今咱們幾個人當中,誰也沒法改變目前的窘況。如果再有過分激烈的行為時,有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所以,我感覺就這樣任命吧!”
楊華的輕聲說話,仿佛一股無情的冷風,瞬間讓我感覺到了寒意侵蝕,也想到了人生無常的真諦。
她的說話雖然簡單直白,但確實說明了我們目前所處的困境,並不是那個人能夠改變的,而是強大的組織作用。即便是我們努力爭取了,不見得能有個好一點的結局,相反有可能會將我們推入更多的苦難中而難以自救。特別偵勘行動組發展到這一步,所有成員的經曆和見識必須有個大換血,這是必然的結果。而我們的下場,就是要為特別偵勘行動組的再次崛起而付出代價,這就是事物發展的不變定律。
“楊華說得沒錯,從現在開始,咱們就保持沉默吧!因為咱們的努力根本就沒用,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低沉地說完之後,緩慢地移過視線,再次輕輕地掃視著霍巧玲,想到了必須勸說的心思,但又找不到開口的理由。
“你倆有點過分的小心謹慎了,咱們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即便是跟張處長和首長鬧翻了,對咱們又能如何。之前,咱們不能得罪他們是要在特別偵勘行動組裏繼續待下去,可是現在呢!根本就沒任何希望了,得罪他們與不得罪沒有根本區別。”
霍巧玲還在堅持著。
我真是沒想到,她竟然對神龜的感覺深到了這一步,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也是以前沒出現過的堅定和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