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店小二畏縮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魏紫:“外麵有人找你。”說完火燒眉毛似的遠遠跑開。
夜寒疑惑地問魏紫:“奇怪,往常不都是盛氣淩人的嗎?怎麼今天……”
魏紫無辜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也許他良心發現了呢!知道欺負絕色美少年是多麼多麼慘無人道。”然後,極其自戀地翹著蘭花指,對著一缸洗碗水搔首弄姿。
夜寒端起一旁沾滿油膩與髒汙的碗筷,毫不客氣地往缸中一放,濺起的水花潑得魏紫滿頭滿臉,紅色的亂發濕嗒嗒地貼著腦門,自發尾蜿蜒而下幾股水柱沿著臉頰,一滴一滴流下。
“大美人,這裏的碗都交給你了,你可以邊洗邊照,慢慢照,不急不急。”夜寒雲淡風清道。
魏紫哀怨地看向夜寒:“你毀了我玉樹臨風的頭發。”
水滴啊滴……發頂還粘著一根發黃的青菜葉。
“你可是魏紫,全天下最美的絕色美少年,怎麼可能因為像隻落湯雞,頭發上粘著青菜葉就不英俊瀟灑了???”夜寒把他推到水缸旁:“乖,把碗洗了,我回來帶糖葫蘆給你吃。”
“你上次也這麼說,結果什麼都沒帶。”魏紫嘟著嘴嘟囔。
“這次一定帶。”夜寒保證。看到魏紫美少年終於認命地開始洗碗,滿意地走了出去。
“夜寒。”
一出客棧,夜寒就聽見歌飛特有的那種低沉而溫柔的嗓音。垂柳依依下,他溫柔地笑著。
“你怎麼來了?”夜寒也笑了笑。
“我要走了。回都城。”
“保重,我就不送了。”
“夜寒,你,”歌飛望著她,頓了頓:“你不想見我三哥嗎?他,他——快要大婚了!”
“是麼?”一絲落寞滑過夜寒的眼,她低著頭,唇邊彎起一抹恍惚的笑:“我該說聲恭喜嗎?”
一小段潔白無瑕的皓頸,因這低頭,而映入歌飛的眼簾,細碎的陽光穿過片片柳葉灑在上麵,泛著美麗的光澤。
歌飛微微失神,清澈的黑眸內似有什麼聚集,轉成深濃,仿佛無邊的大海,波濤洶湧,卻在下一刻,恢複了一貫的溫柔平靜。
“其實,你不去也是好的。最近,最近都城裏不大平靜……”歌飛欲言又止。
“怎麼會?”鳳城因為是國都,駐紮著令周邊國家聞之色變的羽衛,護衛著國都和皇宮的安全,此外,一些朝廷重臣在皇室的默許下,收攏的一些江湖食客,奇人異士——更是形成以皇室為中心的絕對統治。
夜寒驚疑地看向歌飛,卻見他神色異常,似有難言之隱。
“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樣強大的集權統治下,絕不可能是外族侵襲,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難道是宮變?”
“怎麼會呢?”歌飛閃躲著夜寒的眼神:“你多想了,隻是些小賊而已。總之,這段時間,你還是不要來都城的好。”
“是不是和玄離有關?”夜寒嗓音微厲,激動地抓著歌飛的一條胳膊,急切地問:“他怎麼了?”
“三哥,三哥他很好,隻是……”歌飛望著她,不再說下去。
看到他的神情,夜寒心下一涼,手不由得一鬆:“他和這不平靜有關?”見歌飛隻是無言地看著自己:“難道,難道,他是這不平靜的罪魁禍首?”
“這隻是傳言而已,當不得真的!”歌飛解釋道,語氣卻並不是那麼肯定。
“你究竟聽說了什麼?”不知為何,這一刻,夜寒反而平靜下來。
“都城的大街小巷流傳著謠言說是三哥等不及父皇退位,想要篡位。長孫家勢力如日中天,到這一代,又隻剩長孫慕雪一人,謠傳三哥和長孫家結親,也是為了得到長孫家的支持與扶助……”歌飛看了夜寒一眼:“你不必放在心上,隻是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