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著著實實的是一個大坑了,站在冰梯上的秦少可以看見不遠出的巨石,孤零零蹲在那裏,猶如耄耋老翁抽著旱煙,遙望著那日近西山的紅日,秦少甚至站在這裏還可以看見遠處秦關城的厚實的城牆牆影。
夕陽漸進黃昏,這半日,秦少和青蝶就這樣在這樣不起眼,但是卻是萬難重重的石洞之中度過,青蝶猶如夜裏的含羞草,靜靜的躺著,此時她的臉上的慘白已經退卻了不少,秦少緊張的心也稍稍寬慰了些。
秦少繞著冰梯緩緩下來,身後的冰梯隨著其落下的步伐,隨即響起哢擦的聲音,碎裂的冰塊跌入空中,頃刻間化成一股股水柱,灑下的水珠猶如天降甘霖一般。
待到秦少完完全全的從冰梯上踩在沙麵上之時,身後完美的冰梯恰好消失,空中隻留下一股寒冷的濕意。
落在沙中的大荒滅寂石碑的殘塊靜靜的躺在沙子裏,沒有什麼異常,安靜得有些不像話,因為這樣的安靜,讓人錯覺的認為它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隻不過是通體漆黑而已,基本上沒有仙物該有的尊嚴。
“這就是所謂的大荒滅寂石碑?”秦少走近,看著表麵平滑如鏡的黑色石塊,那種黑色比很黑更黑。
“半天都是為了這個黑色的勞什子!”越看越普通的黑色石塊讓秦少感到有些的 窩火,這天都快黑了,周圍又是荒山野嶺,自己還帶著一個昏迷的小姑娘。
“咕~!”身後的榕樹上傳來一聲布穀鳥的叫聲,振動著四周安靜的孢子。
秦少背著青蝶走在下山的小路上,夕陽已經落定西山,將夜未夜的天色裹著世界,天幕上,急不可耐的幾顆星星已經展露而出,而那輪完美的月亮還沒有出來。
背著青蝶,踩著崎嶇不平的山道,速度著實快不起來,原本半柱香的時間便到山麓下,可是此刻的秦少正在半山腰,恐怕再沒有半柱香的時間是難以見到底下的銀杏樹林。
肩上青蝶的小腦袋耷拉著,隨著秦少著地的腳步左右搖擺,兩人都還裹著的濕淋淋衣服,卻都已經已經被體溫和晚風清幹,雖然還是有一種粘身而感到不舒適的感覺,但是也是迫不得已。
一道身影兩個人,就這樣在慢慢變黑的黃昏深一腳淺一腳的下山。
......
月上柳梢頭。
荒郊野嶺的夜晚自然有荒郊野嶺的特色,比如鷓鴣鳴聲,聲聲刺耳,比如詭異的氣氛籠罩著這薄黑的樹林,總是有一種讓人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注視的行走在路上的自己,那種感覺在越發安靜的時候,心中的感覺就愈發強烈。
對於怪力亂神之事,人們還是抱著敬畏的感。所以這一帶就會奇葩的出現這麼一些人,他們白日關門就寢,晚上出來裝神弄鬼,遇到夜裏趕路的行人上去嚇上一番,套個什麼‘孝敬’的東西,便是夠了三、五日的酒飯錢,膽子大點的幾個人蜂擁而至搶上一搶,也能有個不錯的收入,行裏的人管著叫做小鬼撿柴,小鬼自然是指得這麼些人,這些人都是些普通人,不然也不會挑著夜裏做這樣的營生,撿柴也叫做打柴,指的是騙搶行人的財物的勾當。
“餓死鬼,前麵來了兩根柴火!”藏在一邊瘦小的身影敲著旁邊人的身子,喊著道上的名字,將他從睡夢中敲喊醒,被稱為餓死鬼的人抬起頭,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隻見前頭一個疲憊的少年背著睡熟的少女拖著步子走來。
“兩個小家夥...不知道有沒有點好東西?”餓死鬼探著脖子,搓了搓手,一掃剛剛的睡眼朦朧,還射出幾道精光,直勾勾的看著眼前衣著不凡的少年。
“隻是兩個小家夥,不用費神,直接上去搶他一搶!”瘦小的人在一旁也是一臉的貪婪之色。
“吊死鬼,帶上鬼麵兒!”餓死鬼在旁邊提醒著剛欲上去的瘦小的中年,手中拿著一個白皮麵具。
被喚作吊死鬼的瘦中年套上白皮麵具,袖子裏藏著一把數寸長的冷森的匕首,“小鬼當差,過路齎錢,閻王好送,小鬼難纏!”
眼前突然出來這突兀的一幕,秦少心中旋即一歎:“真是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
“吼~!”就在瘦中年想繼續之時,眼前少年身後出現一隻漆黑的大蟲,猙獰在慘淡的月光下顯得凶惡十足,那瘦中年此刻全身開始抖動不停,牙齒不停的打顫。這行當裏經常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最怕發生這種事情——小鬼的眼力不夠,撿柴撿到那些修行的大能者身上。
碰到這樣的情況的結果也不一——一刀了、肢解了......很多種死法,就是沒有全身而退例子。
“噗通!”瘦中年直接跪在地上,將頭貼在地上,幾乎想將整個身子塞進泥地裏,他怎麼會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什麼身份,就算不是修行的大能,他身邊的那隻大蟲也不是自己和藏在一邊的弟兄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