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西北的夜空繁星滿天,雲氣飄渺,美得讓人窒息。
馬車車輪悠悠轉著踏過洮河上的木橋,駛入臨洮城中,夜深人靜,百姓們早已安睡,不過嶽麓山下的中軍大帳裏卻是一陣陣吵鬧。
“秦不凡,你還想不想混了,你這個校尉是白當的嗎?”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怒容滿麵衝著秦不凡,似乎很有可能將手中的竹簡砸到秦不凡頭上。
門外的狼跋和吳胖子喝著小酒,躺在草坪上,絲毫不替秦不凡擔心,將軍每每衝著老大吼的時候,說明將軍的心情很不錯。
“馬老大,我們兄弟四個九死一生才將這公主救了回來,居然一聲謝謝都不說,這樣薄情寡義的貴族丫頭,老秦絕不去送!況且這次是暗活”。
秦不凡腳歪在營帳裏的方桌上,最後一句話才是他的重點,馬老大接到秦州那邊來的密信,少將軍司徒劍南派了這趟暗活給他,所謂暗活,就是不敢擺在明麵上的,比如他這次去護送韓國公主,現今誰不知道韓國與秦國劍拔弩張,形勢微妙,所以他這次要是掛在路上,那也跟臨洮大營沒有一點關係,撫恤費想都別想,他甚至懷疑倒時候軍部一定會把和自己的關係撇的幹幹淨淨。
秦不凡摳著腳丫子,心想著老子這幾年連滾帶爬好不容易在臨洮有了一席之地,再過兩年軍部的公文下來,您老就要拍馬走人,到時候整個臨洮還不是姓秦的說了算,到手的肥肉哪能送給別人,更何況看今天殺手的架勢,老子要是去送她指不定就掛在路上了,倒時候死了都沒地兒喊冤去!
“你嘴強個啥!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想想你為什麼娶不到夏雨荷,不就是你小子不懂得修行嗎?不夠強大嗎!你知道崆峒是哪裏嗎?昊天西門就在崆峒山上,到那裏以你的能耐還怕不能借機拜入道門,學的好武藝,娶回花姑娘!”
八字須的中年人嘖了嘖胡子,小眼睛瞄向秦不凡,他這句話可是一陣見血啊,由不得秦不凡不動心。
秦不凡頓時怒了,喝道:“老家夥,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要非得我去,你得給我配發三百張攻擊符,八千兩錢……”
“打住,三百張攻擊符,你當嶽麓山上的神廟上住著紅衣神官不成,三十張道符,其他東西都隨你選!”
八字胡直接打斷了秦不凡的話,他雖然接到了上峰的密令,可這韓國公主是個燙手的山芋,早送出去早好,萬一在他的管轄出了事,他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得,縱貫他手下所有不將,也隻有這姓秦的小子靠得住了。
“成交,不過今晚我要回去收拾一番,明天再動身!”
“也好,明天道門來接應的人也該到了,你和他們一道出發!”八字胡說著,瞪了一眼秦不凡意思是你可以滾了。
秦不凡從椅子蹦躂起來在中軍大帳裏大拍身上的塵土,心想要離開了總得留下些什麼,我拍一拍衣裳,留下一堆荒漠的塵埃。
這是一個難免的夜,秦不凡出了中軍大帳,躺在洮河邊,望著滾滾洮河水向東奔走,心裏想著,美麗的洮河啊,你這含著淚的姑娘,我怎麼能舍得下你呢?可是為了更美麗的荷花,我隻有將你拋棄了。
忽的秦不凡察覺有些不對,似乎有那麼一抹不可捕捉的血腥味兒,仿佛猿猴一般敏捷,刹那秦不凡似離弦之箭一般奇快的飛彈起來,雙目炯炯有神盯著山坡上拱立的大石,待到看到一個滿是灰白頭發的腦袋時,大喝道:“老東西,你不是一直不待見我嗎,今天怎麼有心情了!”
巨石後傳來一陣古怪的笑聲,閃出一個滿頭灰發的瘦弱老頭來,老頭穿一身破爛的粗布麻衣,麻衣上透著猩紅的血色,腰間別著一個酒葫蘆格外顯眼,咧開嘴嘿嘿一笑道:“大侄子,你終於回來了,我聽八字胡說,你小子要走了啊”。
秦不凡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劉老頭,眸光順著麻衣上的鮮血一掃而過,顯然這劉老頭剛才是殺了人的,不過這劉老頭向來神秘的緊,他也懶得問,有些人殺人總有他的理由。
想當年就是這老頭一手把他帶壞的,十八摸也是他親授,當然最值得一提的是劉老頭的武藝,就他雖然學了一招半式,但在要緊關頭總是能憑借這幾招化險為夷,而且關於修煉的事情也是他從這老東西牙縫裏擠出來的。
秦不凡一把扯過他腰間的酒葫蘆拚命灌了兩口,有些意興闌珊道:“明天,老子要去崆峒闖天下了!”